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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要开口询问冬儿傅宏浚的病情之时,却见冬儿一脸嫌弃又愧疚地拿出了一个首饰盒,只对沈宜荏说道:“表小姐,这是世子爷特地买来给您的。”
    沈宜荏正一脸疑惑地打算接过那首饰盒时,却见里间偷听的傅宏浚立刻火急火燎地从屋内冲了出来,只将那首饰盒抢了回去,便道:“不行,表妹,你不能碰这些首饰。”说完,又狠狠瞪了冬儿一眼。
    第26章 【一更】 我心疼她。……
    沈宜荏被突然从里屋里冲出来的傅宏浚唬了一大跳, 又见他手臂上仍缚着纱布,当下便忍不住出口问道:“表哥,您手臂上的伤不要紧吧?”
    傅宏浚的全副身心都放在那一屉首饰盒上, 待从冬儿手上夺下来后, 他才发现自己方才用力过盛,行动间又撕扯到了伤口之处。
    他虽暗暗吃痛,可却在心里忖度了一番, 自己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决不可在表妹面前露怯, 只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他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只见傅宏浚便挺直了脊背,又状似无碍地拍了拍自己受伤的手臂,一脸轻松地对沈宜荏说道:“这纱布唬人,其实不过是点小小擦伤罢了,一点也不疼。”
    说罢, 傅宏浚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表妹似乎在关心自己, 他心内随即弥漫上了如潮的喜悦之意, 连伤口处的隐隐作疼都瞬间烟消云散。
    沈宜荏一脸疑惑地望着脸上露出诡异笑容的傅宏浚。
    世子表哥他, 受了伤不疼吗?为什么还在傻笑?
    冬儿见自家世子与表小姐隔着屋内相对无言,当下便又笑着出来打圆场,只见他指了指傅宏浚手上的首饰盒, 道:“表小姐,您可知道京城铺子里的珍宝阁?世子爷特地去那买了一屉钗子给……”
    冬儿话未说完,便被傅宏浚一把拉了过来,只用眼神示意他马上闭嘴。
    沈宜荏愣了好半晌,方才指了指那首饰盒, 愈加疑惑地问道:“这是表哥送给我的吗?”
    傅宏浚白日里也是凭着一股意气去珍宝阁买了这一盒首饰回来,可他却没设想过该如何名正言顺地将它交在沈宜荏手上,如今被冬儿大剌剌地戳破了,他心内则是羞窘不已。
    不过,既然表妹都开口问了,他也不该再含糊其辞下去。
    “表妹,你打开来瞧瞧,看看喜不喜欢。”傅宏浚便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拖着病臂将那首饰盒奉于沈宜荏面前。
    沈宜荏只觉今日的世子表哥实在是太过惊悚…和吓人,他手臂上缚着的白色纱布还在丝丝缕缕地向外渗血,可表哥的脸上却又透着不合时宜的羞涩,仿佛那伤口当真一点也不疼似的。
    沈宜荏惊讶之余,便顶着傅宏浚羞窘又期待的眼神将那首饰盒给打了开来,可里面的首饰着实令她疑惑的心情又浓重了几分。
    只见她举起首饰盒里一根镶着金银花绿的银钗,不解其意地问傅宏浚道:“表哥,这钗子生的十分…别致,宜荏十分喜欢,多谢表哥的好意。”
    沈宜荏本还在疑惑世子表哥为何突然送她首饰,可看到那木盒里只装着一个造型奇特、配色鲜艳的银钗后,她的心内便只剩下了惊叹。
    这样大红大绿,瞧着财色外露的钗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呢。
    傅宏浚见沈宜荏举起那一个银钗,当下便也极为不解地瞧了瞧那方方正正的首饰盒,见里头果然只剩一个银钗,其余首饰皆不翼而飞。
    他便连忙追问冬儿道:“你可有瞧见这盒子里的首饰?”
    冬儿可瞧见了那首饰盒里的空空如也,他便凝神思索了一番,这才想起方才在西街的巷子里,为了制止那个黑衣人自杀,他与世子便着急忙慌地从将那首饰盒里的首饰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之后他便忘了将其余的首饰放回盒子里。
    冬儿当下的神色便有些尴尬,他便觑了傅宏浚一眼,而后便不住地称赞沈宜荏道:“表小姐您这等神仙般的品貌,这等如天山雪莲般的凝肤,戴这颜色…妍丽一些的钗子再合适不过了,这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一旁的傅宏浚脸色则立刻黑如铁锅,他哪怕对男女情/事一窍不通,那他也能听出冬儿这番话有多么的牵强。
    夸赞女子外貌是用秀才遇到兵来赞赏的吗?
    傅宏浚嫌弃至极地瞪了一眼冬儿,而后便对沈宜荏说道:“表妹,进来坐吧。”
    红枣见一脸无辜的冬儿吃了一顿排揎,便笑着走到冬儿面前,揶揄道:“便是我没识得几个字,也知道秀才遇到兵不是这样用的呢。”
    冬儿则无措地挠了挠头,主子们已进了里屋,他便与红枣一块儿去耳房休息片刻。
    进了里屋的沈宜荏,望着傅宏浚挺秀宽阔的背影半晌,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后,终于在傅宏浚要忙前忙后地要替自己沏茶时将心中的话说出了口:
    “表哥,你手臂上那个纱布该换了。”
    说完,沈宜荏便一脸不落忍地走到了那黄梨木香檀桌上,将一块纱布拿了起来,而后便又缓步走到傅宏浚身边,只问道:“表哥房里怎么没有丫鬟在?”
    傅宏浚脸一红,接过了那纱布之后,便要自己将手臂上的纱布拆解下来,边拆着边说道:“我不习惯丫鬟近身伺候。”
    说完这话,傅宏浚便扬起一双熠熠生辉的黑眸,略带深意地望向沈宜荏。
    他说这话时,嘴角上扬,语调里隐隐有些期待,他从前在表妹那儿的印象兴许并不好,所以他必须抓住机会让表妹了解他的为人,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绝不会似京城里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在家里蓄养如此多的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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