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鸾看看他的脸,不说不快:“我还以为,他会长得更好看一点。”
只听她说了这一句话,严琼玉就知道她一定是猜到了。在他没有解释的那些空白中,从他做的一系列事情中推测出这件事。
于是他说:“我大概长得更像母亲。”算作肯定她的猜想。
随口感叹般地说一句,王鸾就再也没就这个问题深究,她来到住处就恢复了从前在帝都星的模样,没什么精神地坐着休息。
严琼玉坐在她对面,两人背后是隔着玻璃大窗的花园,贵族们的花园总是被打理的像是油画一样,有常年不凋谢的花。
“不再多问我些什么?”
王鸾瞧他:“其实,我对自己的定义是‘工具人’,知道太多也不合适。”
或许她对严琼玉的事是有探究欲的,所以偶尔她会像刚才那样进行一些猜测,但大部分时间她都会克制这种探究欲。
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社会人的社交习惯,不准备和别人有进一步亲密关系的话,就应该少打听别人的事,适可而止。
距离感也许在荒星上时曾经因为情况特殊而变得不那么清晰,但是一旦回到这样无法得到自由的环境,仍然是难以跨越。
王鸾深知,在天才的世界里,自己作为一个再普通平凡不过的人,只能成为一个“工具人”而已。
帝都星的战火没有波及到此处,看上去和他们也没有关系,而推动这一切的人,在夜色中起身,找到了那位面容柔美的云黎管事。
“严少爷有什么吩咐吗?”见到他,云黎有些意外地问。
严琼玉从黑暗中走到朦胧灯光下,他说道:“来自‘理想国’的Omega,你好。”
云黎露出疑惑神情,镇定地问:“‘理想国’是什么?严少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然而严琼玉比她更加从容镇定,对她的矢口否认也并不意外:“没关系,你可以不用承认,只是劳烦你回报给你们的‘神’,我亲爱的母亲,告诉她我即将完成我们过去的约定,不日将带着她给我的考验结果前往理想国,请她派人到合适的地方迎接我。”
说罢,他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云黎站在原地咬着唇,神色晦暗。
她确定自己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她在禄新亲王待了接近十年,身份应该也没有任何暴露,他是怎么确定的?难道,这就是遗传自那位的天赋吗?
严琼玉离开片刻,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又回到房间,意外地发现他离开时还熟睡着的人已经醒了。
她坐在床边,略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夜色中摇摆的花枝。
“怎么醒了?”严琼玉走过去。
王鸾:“在荒星的时候养成了习惯,察觉身边空了就自然而然会醒。”因为担心他发生什么意外。
王鸾:“这不是个好习惯……还是要改吧?”她好像在问自己,又好像在征求严琼玉的意见。
像从前那样,他去做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当做不知道就好了。
严琼玉只点着自己的膝盖说道:“我刚才去诈了一个人,确认了一件事。”
王鸾躺下休息:“嗯。”
在禄新星待了两日,帝都星圈的战况越发焦灼,五皇子率领的军团首先发动了袭击,只是五皇子始终没有出现。
李家主带着他的军团赶到帝都星圈外围,禄新星也终于成为战争边缘,一旦战火扩大,随时可能被波及。
因为这个原因,怕死的禄新亲王这两日连寻欢作乐都没了以往的兴致。
就是这个时候,严琼玉独自一人前来求见。
禄新亲王还记得这个Omega过于出色的容貌,甚至让他觉得非常眼熟,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来了兴致,打发走那些围绕在身旁,已经差不多感到腻味的Omega,让管事云黎将人带进来。
在严琼玉缓步走进这个房间时,禄新亲王还想过一些旖旎的场景,直到这个过分漂亮的青年对他笑着,喊了他一声:“父亲。”
禄新亲王一生没有留下子嗣,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的姐姐,他们的皇帝陛下不允许。
他一时感到茫然,但是很快就想起什么,蓦然瞪大了眼睛。
他突然想起来了,为什么这个年轻人的容貌让他如此眼熟。
他和那个人,长得很相像。
禄新亲王想起当初在那个人三言两语蛊惑下生出了野心的自己,不自觉坐了起来。
他的脸上没有看见自己血脉相连孩子的喜色,只有因为回忆而泛起的恐惧和焦虑。
“你……你怎么,你来找我做什么!”他这么多年不能回到帝都星,也早就放弃当年那点心思,逃避了这么多年也就是怕死而已,严琼玉对他来说,俨然是个大麻烦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你记住,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叫我那个称呼!”他浑浊的眼中满是排斥。
严琼玉微笑着看他尽力撇清他们关系的样子。
禄新亲王呵斥道:“你赶紧走,别再来找我。”
“那可不行。”严琼玉不仅没离开,还走近了他,“我还需要您帮我一件事。”
“虽然好像是太急了,为了更加万无一失,我应该先为我们做一个检测,但是没有办法,谁叫意外突然到来,我也只好这样匆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