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儿一眼,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分!这个家呀……必须分!”李翠儿大声嚷嚷道,“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不管怎么分家,那都是当兄长的孝敬赡养老的……”
陈菊香怒道:“你放屁!”
然后霸蛮的一扬巴掌——
李翠儿又结结实实地生捱了一记耳光。她嘤嘤地哭了,跑去找她男人白四叔,“你看你妈这暴脾气!要是真分了家我可不跟她一块儿住!你要是敢收留她啊……咱俩就离婚!”
陈菊香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但这会儿不是跟李翠儿计较的时候。
她转过头,用比毒蛇还阴冷毒辣的眼神,看了看白南生,又看了看唐丽人,扬着下巴说道:“别放你娘的屁了!老娘绝不同意分家!”
“天大地大,孝道最大!”陈菊香凛然说道,“就算我是后娘又怎样?就算我和你们的死鬼老子是半路夫妻又怎样?我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们就别想撇下我不管!”
她不敢和白南生硬拗,就冲着唐丽人桀桀怪笑,“你恨我又怎样?我就是要你侍候我!我要你供我吃香的喝辣的,你赚到的钱全部都归我,以后我还要你跪着求我……不光是你,你和你的子孙,永远都在跪在我面前哈哈哈哈……”
说完这些,陈菊香才终于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并且一想到以后可以把唐丽人往死里折磨,她就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
陈菊香很清楚,“父母在、不分家”是约定俗成的农村传统。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步。
再说了,白家四房人里,二房窝囊、干啥啥不行;三房没有男丁,打猎种田指望不上;四房有她的三个金孙,却架不住老四个是妻管严、李翠儿又是个吃里扒外的贱货。
陈菊香不能不替自己的三个金孙着想。
这些年下来,她那三个金孙好像被她给惯坏了?最大的富贵都已经十六了,肥壮得像头猪却天天躺在床上,不肯去上工,还成天嚷着要吃酒吃肉,还吼她,要她赶紧给他娶个媳妇儿……虽然福贵和贵财还小,但也要考虑到以后他们娶媳妇儿得花钱啊!
这些,要靠老四和李翠儿?
根本靠不住!
可陈菊香也没钱,这些年明里暗里的贴补四房,她的积蓄根本所剩无几。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大房这边搞钱。
要不然,以后她的三个金孙可怎么办!
现在大房居然想要分家?
呸,除非她死了。
白南生见陈菊香这么嚣张,不耐烦了,“妈——”
“你给我闭嘴!”唐丽人骂他。
白南生只好乖乖闭嘴。
唐丽人盯着陈菊香,皱起了眉头。
大房所有的人都气得不行……
族里的长辈七太婆也怒喝道:“陈氏,你懂不懂什么叫孝顺?是,晚辈是应该敬重你,但你也必须慈爱!你不慈、她怎么孝?这可是我们白家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德……”
陈菊香直接打断七太婆的话,“我教训儿媳妇关你屁事啊?你谁啊你管那么多!有这闲心管东管西的,不如早点儿下去阴曹地府,去帮阎王爷管一管生死簿!”
七太婆被气得猛烈地咳起嗽来。
白南生压不住火,大声说道:“妈,你还跟这种丧尽天良的老杂碎讲什么道理啊!要我说呢,就不要分家!我把这老家伙的手脚折断,再把她往地窖一关,三五天她就死了!”
陈菊香愣住。
“你、你这逆子!你敢!”陈菊香又惊又惧。
白南生又露出痞痞的笑容,“你猜我敢不敢!只要我没有对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哪怕你告到公安局去,这也是家庭纠纷,公安最多劝几句……但是老太婆啊,你猜我听不听劝?!”
陈菊香傻傻地张大了嘴。
“以后这分家的事啊,谁提我跟谁急!”白南生盯着陈菊香,笑了笑,又转头对他妈唐丽人说,“妈你放心,我回部队以前,肯定会把这个老太婆解决掉的!”
这时,李翠儿捂着火辣辣的面颊,吼白四叔,“呐,你听到了哈!要是白南生把你妈的手脚给折了,还给关进地窖里了,你可不能管!你要是敢管,我就和你离婚!”
白四叔沉默不语。
陈菊香忍不住看了白南生一眼,莫名遍体生寒。
再看看躺满了一地的陈家人……
陈菊香打了个哆嗦,越想越不对劲。
——确实大房一家子和善,只出了白南生这么一个异类。白南生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他一去部队,她和陈家人是肯定要找大房算账的?
所以……
陈菊香心乱如麻。
是,如今她已经拿捏不住大房了,但至少二房、三房和四房,她还是可以拿捏得住的。尤其是二房,老二和老大是一母同胞,老大又一向友爱兄弟。只要她拿捏住二房,也就间接等于拿捏住大房了。
再说了,老大现在是村支书,肯定做不到事事和她撕破了脸……
倒不如现在答应他们分家,先搞到一笔钱再说。不然,陈家被白南生搞得那么惨,说不定会找她麻烦,这时候要是手头有钱,至少可以暂时安抚住陈家。
打定了主意,陈菊香深呼吸,指着唐丽人说道:“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谈分家的事儿,可你看到我年纪大了就要把我扫地出门,一分钱不给?你起了这么一个坏头,族里人也不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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