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乾点点头。
冬生就被妹妹推出了病房。
“哥,红豆失忆了!”白梨梨着急地说道。
冬生愣住,“失忆了?”
白梨梨,“走,咱们赶紧去找一下红豆的主治医生,昨天我们发现红豆失忆的时候,也跟医生说了这事儿,医生说要跟你谈一谈……”
说话之间,兄妹二人找到了红豆的主治医生。
医生告诉白冬生,说红豆的失忆,是严重脑震荡的典型后遗症之一。对于像红豆这样、脑部受过重创又刚刚才苏醒的病人来说,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可能会发生无规律的记忆混乱。
记忆混乱到什么程度,持续时间有多长,没人能说清,所以需要家人耐心的陪伴与解说。
不过,她很可能会遗忘当初受到伤害的那个场面。
目前还没有证据说明,这究竟是不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意识,所以会自动抹去让她感到最害怕的那些记忆。但根据医生的经验,他收治过好几个和红豆一样,严重脑震荡以后,完全失去了被害记忆的患者,最后都没什么大碍。
末了,医生又安慰冬生,“不幸中的大幸,就是孩子还小,你们好好照看她,失去的记忆是可以补回来的,其实那些不好的受害经历,忘了也没啥不好……”
冬生连忙把黄豆的情况也说了,问医生、这样的病要怎么治。
白梨梨听说黄豆不会说话了,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医生思索片刻,对冬生说道:“你说的这孩子的症状,很像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们学医的时候,教科书上有过这学科。但实话跟你说吧,镇上的医院、县里、市里……的医院,也未必有心理科。要么,你们得上专业的精神病专科医院去治,要么,你们可能得上京都的大医院去查,要么,你们就自己耐心一点儿,慢慢引导孩子忘却当时的恐怖场景,诱奖他开口说话……这肯定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冬生点头,谢过了医生。
兄妹俩默默往病房走。
冬生顺口问了句,“杏子呢?”
白梨梨道:“不知道呢,一大早的就不知躲哪儿去了。”
此刻白杏杏正躲在医院门诊大厅的一处无人角落里,翻看着宋穗寄给她的信。
——她忘不掉,宋秩将信转交给她时,眼里那道洞悉一切的雪亮目光,仿佛他已知晓了她的把戏。
白杏杏当时挺慌乱的。
但那会儿家里突遭事变,宋秩没精力管她、估计也不想管太多……
杏杏自己也没顾得上太多,直接把信塞兜里,压根儿没空看。
昨天跟着三姐到镇医院来照顾老爹和红豆,姐妹俩也一直忙前忙后的。
——找主治医生了解情况、买菜做饭啥的,姐妹俩还抓紧时间把从家里带来的一些干菌子干笋啥的拿去黑市上卖了,后来又发现红豆丢失了部分记忆……
一直昏天暗地的忙到这会儿,杏杏才想起来还没拆宋穗的信。
她急急忙忙找了个无人角落,拿了信。
信封鼓鼓囊囊的。
拆开一看,里头是一封折叠好的,连着信纸在内的信封。
——赫然就是当初白杏杏写给“笔友”的那封介绍自己基本情况的信,信封还是颜娜倩写的。不过,杏杏夹在其中的那张照片不见了。
另外,里头还单夹着一张薄薄的信纸。
——信是宋穗写来的。他说,不清楚出了什么样的意外,为什么白杏杏的信、会套进他的朋友颜娜倩写给他的信封里。为了不要造成太大的误会与混乱,现他将白杏杏的信退还,也会再写信给颜娜倩、问问她到底给他写了些什么。最后宋穗在给白杏杏的信纸里,很简洁地写了句:很高兴认识你。
白杏杏笑了。
这可不就是机会么!
——宋穗是退还了她的信,可没退还她的照片呀!
白杏杏匆匆去了镇上了邮电局,掏出一角钱,买了信封信纸和邮票,坐在大堂的椅子那儿匆匆给宋穗写了封回信。
在信中,她“非常震惊”又“非常抱歉”地告诉宋穗,她和颜娜倩是朋友,上次颜娜倩托她寄信,不料她在邮电局寄信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以至于……有可能她和颜娜倩的信件被误调了包。
这件事,白杏杏已经深埋心底许久,早就已经将回信的内容,在脑海里反复推敲了百来次,因此下笔如飞、一气呵成。反复再推敲一番,但觉语气活泼可爱,惶恐之中又略带着些卑微……再想想他手里还有她的照片。
足够让他拿着信件、看着照片发挥想像力了。
只不过,在写自己的地址时,白杏杏又犹豫了。
——直接写如意村?颜娜倩肯定认宋穗的笔迹,万一让她知道自己撬了她的墙角,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事儿来!
——继续写桂花姨的地址?也不妥当,桂花姨毕竟是长辈,偶尔帮着收一收信件还好。要是将来她和宋穗保持长期通信的话,桂花姨也会说,你这个小妮子怎么总跟外地的男青年通信?
白杏杏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了一个人——程竹君!
程竹君和她是同龄人,是四姐的生意合作伙伴,也是三姐的挚友。程竹君应该可以理解白杏杏和“笔友”保持交往,让宋穗把信转寄到程竹君那里,应该是最妥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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