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自己一家子住在一起,说话可以大声说、笑可以大声笑,不必担心李翠儿或者陈菊香蹲在窗下偷听他们的话、然后借机拿捏他们、讥讽他们……
现在,陈菊香和李翠儿又来闹事?
在白二叔的眼里,自家与大房一向存亡相依,唇亡齿寒,虽然陈菊香和李翠儿并没有来闹他,但在她们眼里,大房和二房一向都是拧成一根麻绳的。
白二叔看都没看正在地上撒泼的陈菊香一眼,直接越过去,还“不小心”踩到了陈菊香的手指——
陈菊香“啊”的惨叫起来!
白二叔恍若不觉,冲着白正乾和唐丽人打招呼,“大哥、大嫂,吃饭了吗?”
白正乾点头。
唐丽人,“吃了吃了!你们都吃了?”
白二叔,“我们也吃过了!”
大房的孩子们也争先恐后的和二叔打招呼。白拥军和白爱民也和大房的人们打招呼,甚至还面不改色地聊了几句家常。
陈菊香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嚎,誓要盖过其他人镇定自若聊天的声音;李翠儿也回过神来,加入到陈菊香的鬼哭狼嚎之中……
白正乾结束了寒暄,对兄弟说道:“你把她们扔出去!就你也回吧!回去记着把院门锁好……莫让些疯狗野狗半夜来家撒野!”
白二叔应了一声,也不废话,弯下腰直接把陈菊香扛了起来就朝外头走去——
白正乾又对唐丽人说,“媳妇儿,你也把老四家的扔出去!”
“拥军,爱民,你俩把贵财也抬了,一块儿扔出去……”白正乾继续指挥道。
唐丽人一把拎起了李翠儿,像拎鸡崽儿似的,半拖着朝外头走。
李翠儿被吓得放声大哭,死命挣扎,“杀死啦!唐丽人杀人啦……救命啊!”
可唐丽人手劲儿大,一把薅住李翠儿的头发,半拖半拽着将人拖了出去。
白拥军和白爱民也面色不善地朝贵财走去。
贵财本来无事,见陈菊香和李翠儿坐地大嚎,他也跟着坐地大嚎……现在看到白拥军和白爱民过来了?他心里害怕,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
二房的兄弟俩就推搡着贵财,把他“押”了出去……
以往陈菊香、李翠儿仗着自己是老的、小的,又仗着白正乾是长子、长兄,还是村里的干部,他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的,所以可着劲儿的欺负大房。
没想到,这一次大房居然那么决绝?
吓得她们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放声大喊救命!
可是,大房二房的屋子起在河西(上游),而且这一座山头只住了大房二房两户人家!村里其他人大多都住在河东(下游)……凭陈菊香和李翠儿怎么哭喊,根本无人回应!
最后,陈菊香、李翠儿并贵财,被扔在了半山腰的路口处。
陈菊香被白二叔扛着,往旁边的草丛里一扔,被摔得七荤八素回不过神来。
她好不容易才坐才起——
唐丽人又将李翠儿推了一把,李翠儿惊呼了一声,就往陈菊香身上扑去……两人又滚成了一团。
贵财倒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畏手畏脚的,白拥军和白爱民就没揍他。
唐丽人带着白梨梨,向白二叔告别,“不早了你们回吧,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工哪!”
白二叔也客气地说道:“成……嫂子你先回,我们站在这儿看着,等你们进了屋我们再走。要有事儿啊,再喊一嗓子就是!”
唐丽人谢过白二叔,带着梨梨往家走。
陈菊香大骂,“你们这起子犯上的杂种!人在做、天在看哪……”
唐丽人回头,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要是再没事儿上门找我们的事儿呢,那下一回我们可就不往草坐里扔了,直接扔下悬崖去哈!反正大晚上的,谁知道哪儿是草丛哪儿是悬崖啊!”
陈菊香的骂声陡然顿住。
李翠儿浑身哆嗦,贵财也怂怂地不敢吭声。
又因为白二叔还领着俩牛高马大的儿子虎视眈眈地守在一旁,她们仨连去追唐丽人的勇气都没有,就眼睁睁地看着唐丽人带着白梨梨进了院子,还重重关上院门。
白二叔冷冷地对陈菊香说道:“你天天来闹事也没用,不睬你就是不睬你。要不你也早点下去,向老头子告个状啊?”
陈菊香:……
白二叔领着儿子们走了。
陈菊香和李翠儿坐在草堆里,四周一片漆黑寂静。
李翠儿哭得抽抽噎噎,“妈,我们……怎么办啊?”
陈菊香被气得七窍生烟,她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骂道:“你先给我起来!还真把老娘当成肉垫了?”
李翠儿七手八脚的爬了起来,这才把陈菊香也拉了起来。
陈菊香当然不肯罢休。
她的思维还停留在过去,总觉得白正乾是村干部,他必须得顾虑他自己的形像;而且他还一心想为如意村评选文明村,所以凡事都是秉承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态度,宁愿自己吃亏、让步。
以往不管陈菊香怎么闹,到最后总能如愿。
所以这一次,陈菊香决定,也必须把这事儿闹大不可!
她朝着村委匆匆走去。
李翠儿和贵财跟在陈菊香身后。
陈菊香突然又站定,回头看向了贵财。
贵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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