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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海龙彻底无话可说。
    别墅的保姆张婶过来开了门,“海龙,还真是你!”
    然后她看到了宋秩。
    张婶一时之间没能认出宋秩,就不住的上下打量他,“你……”
    宋秩,“张婶,我是宋秩,这是我爱人白桃桃,我们来给关叔叔拜节。”
    张婶惊讶地张大了嘴,“宋秩!哎呀你可大变样儿了,我都认不出来了……”然后看向了桃桃,“这是你爱人?长得可真俊!哎,快进屋,进来啊!”
    张婶侧过身,又说道:“昨天首长就在念叨,说你们今天回来,让多买点儿菜呢……”
    宋秩一手拎着月饼和水果,一手轻扶着桃桃细腰,带着桃桃走进了小别墅,又走进了客厅。
    关家的客厅被布置得清新高雅。
    宋秩和桃桃坐在沙发上,关海龙看了他俩一眼,淡淡地打了声招呼,“我先上楼了。”
    桃桃就问宋秩,“宋秩,你算是关家的养子,你在这儿有房间吗?”
    “没有。”
    “那你以前睡在哪儿?”
    “就睡这儿,沙发上应付一宿。”
    “从小时候起吗?”
    “嗯,六岁以后,十七岁之前我一直睡在这张沙发上。我记得方阿姨说过几次,说沙发被我给睡塌了,后来我就改睡地毯上了。”说着,宋秩比划了一下,示意这组沙发的地上,“以前这儿铺着地毯,后来没了……我上了大学以后就不在这儿住了。”
    正走在楼梯上的关海龙身形一滞,笑了笑,继续朝上走去。
    以前宋秩跟关海龙睡一个屋。
    但方玲带着头婚的儿子方盛皓嫁过来以后,六岁的方盛皓一个人睡一个屋。
    关海龙不服气,他也要一个人住一个屋,就让宋秩搬出房间。
    他的本意是想为难新来的主妇方玲,让方玲给宋秩重新安排一个房间的。结果方玲还就真的狠得下心来,对宋秩不闻不问。
    以前关海龙还会挑拨离间,逼宋秩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恨方玲、跟方玲作对。
    但自从他挟恩逼迫宋秩把留城名额换给他时,宋秩说了一句“你不要后悔”……后来他虽然靠着宋秩的留城名额短暂留下,可黄教授的那个项目还是被关停、关海龙这才明白了宋秩说的那句“你不要后悔”的含义。
    如今每每想来,那句话都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他关海龙的脸上。
    关海龙现在是恨宋秩入骨,在他心里,宋秩和方玲没什么两样,都是欺负他、让他没脸的心肠歹毒的东西!
    关海龙面带微笑地上了楼。
    然而——
    桃桃看向了刚刚从外头踏进客厅里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震惊地看向宋秩,一脸的复杂,显然是听到了宋秩说的那些话。
    宋秩也很快转过头,看向了中年人。
    他神色自若地拉起桃桃,很有礼貌地向中年人打招呼,“关叔叔好!”
    来人正是关庆白。
    桃桃也跟着打招呼,“关叔叔好!”
    关庆白盯着宋秩看了许久,然后又看向桃桃,欣慰地点头,“好,好哇!小秩长大了,都娶了媳妇儿了……”他突然看到桃桃胸前挂着的项链,瞬间陷入怔忡。
    ——宋秩媳妇儿佩戴着的那条项链,是他送年结发亡妻杜敏的。
    关庆白和杜敏结的是娃娃亲,两人的家庭都挺富裕。后来关庆白在学校接受了进步思想,弃笔从戎。多年后,留洋的杜敏回来了,问他婚约还作不作数。
    当时的关庆白正被敌人追杀,非常需要一个身份来洗白。收到杜敏的信,他立刻寻了去,两人就这么结了婚。
    新婚夜,杜敏送给关庆白一份礼物。
    那是她亲手画的一幅巨幅油画——“殇”。
    画上烽烟四起,遍地都是鲜血、残肢与白骨,三五个身负重伤的红军战士手持红旗、拿着坏掉了的唢呐、已经砍豁了口的大刀,他们遍体鳞伤、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却固执地咬牙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望去,眼神盛满了坚毅的信念。
    关庆白大受震憾。
    解放后,这幅画被关庆白捐给国家,如今被挂在博物馆里,早已成为海内外的知名大作!
    而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关庆白是真的一穷二白,又不能暴露身份,全靠杜敏白天去报社翻译洋文、晚上熬夜在家给一家花布厂画花样子,才熬过了那段最最最艰难的岁月。
    后来杜敏生关海珊的时候,关庆白打了一场胜仗。他在战场上捡了一枚弹壳,亲手打造成一枚黄澄澄的链坠,并照着杜敏在英文字典上的签名,拓下了DM这两个花形字体……
    此刻回忆起往事,关庆白突然想起了许久以前与亡妻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又看了看宋秩和白桃桃,但见男的眼眉温润,女的天真浪漫,颇有几分当初他与杜敏新婚燕尔时的你侬我侬。
    “好!好哇,佳儿佳妇……”关庆白突然哽噎。
    他想起了什么,对宋秩和桃桃说道:“你们坐!坐一会儿,我去拿点儿东西来给你们!”说着,他就急急地走进了客厅里头的小书房。
    这时,关庆白的现任妻子方玲听说宋秩和他的妻子来了,施施然走下了楼梯,“宋秩来了?”
    宋秩再次为桃桃介绍,“桃桃,这位是方阿姨,是关海芙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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