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管了,就算宋秩是个工程师,一个月的工资顶破天才只有六七十块钱!就算他不吃不喝的把工资攒下来,一年就算八百块好不好?四五千的房子,至少也得攒六年的钱!
可是,他真能一分钱不花吗?他媳妇儿还在读书,也没收入,两口子不得吃喝?他媳妇儿又年轻,不买点儿新衣裳、皮鞋、雪花膏啥的?他以前还一直呆在乡下,回到京都不过才三四个月……
所以他到底凭啥买房?
难道说,又是老头儿资助的?
再想想中秋那天晚上,老头儿还当着他的面,给了宋秩五百块钱和一对戒指……
呵,当着他的面都能给这么大方、肆无忌惮,背地里还不知道塞了多少钱给宋秩呢!
关海龙又气又恨,后悔自己当初为啥没有直接把老头儿给的钱和戒指要回来!
辗转反侧了一整夜,他实在忍不住,匆匆赶到了干休所,找到了宋秩的新居。
再一看,这房子、这院墙……也太好看了吧?簇新的白墙黛瓦,院子的一角探出一枝开得正热闹的三角梅,另外还有几竿青翠的竹子也从院墙处探出头来,显得清幽雅致,恍若人间仙境。
关海龙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这么新、这么大、这么好看的院子,怕是五千块钱也拿不下吧?
就很气。
他憋了一肚子的气,上前按响了门铃——
没想到,宋秩不在家、白桃桃防他防得和什么似的,居然不让他进屋?
关海龙的脸色沉了下来,“弟妹,你要这样的话呢,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白桃桃歪着脑袋看向他。
却说白南生风尘仆仆的在京都火车站下了火车以后,就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路问着人,倒车、转车……
终于来到了干休所门口。
——宋秩写信给他,说已经在这儿买了套带院子的二层小楼。因为小院子里种了几竿青竹,别号竹院。进了干休所的家属大院以后,只要问人竹院在哪儿,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于是白南生又问了人,果然找到了传说中的竹院。
只见院墙方方正正,粉墙黛瓦,兼之青竹亭亭、红梅艳艳,还真是一幢清雅的庭院呢!
不过——
怎么有个男的堵在竹院门口?
好像还隐约听到了他妹妹桃桃说话的声音???
白南生心里高兴,扛着行李就循声走了过去。
却听到那一男一女说道——
“宋秩不在家,等他回来以后你再找他吧!”
“……白桃桃我告诉你,你可别敬酒不吃你要吃罚酒!要这样的话呢,我可不就客气了哈!”
白南生顿时火冒三丈!
当他听不出来么?
这男的在欺负他妹妹!
娘希匹!他一来就看到妹子被人欺负,那他没来的时候呢?还不知道他妹妹都被人给欺负成什么样儿了!宋秩是死人吗?桃桃嫁给他,就是来受气的吗?
白南生愤怒地将小山一般的行李“砰”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有种地震的感觉。
堵在门口的关海龙被吓了一跳!
侧过身一看,是个剑眉轩目的英挺男子?
——男子身上穿着摘了领衔的军装,一看那笔挺厚实的衣料子,就知道是个军官。他头上剃着小寸板,一道伤疤从头顶斜劈到右眉之上,使他俊美的容貌带上了几分邪魅与凶恶。
关海龙只觉得这青年男子的目光阴鸷又凶狠,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桃桃也看到了自家二哥。
她瞪大了眼睛,惊喜万分地喊了一声,“南生哥哥!”
白南生微微一笑。
——他的傻妹妹长大喽!以前是小美人,现在是大美人啦!
不过,南生转头看向关海龙,表情一顿,冷冷地问道:“你有什么不客气的话?来,说给我听听!”
关海龙:……
白桃桃,“哥哥你别理他,快进来!哎呀这么多行李?哥哥你这是才下火车吗?你吃饭了没?饿不饿呀?”
关海龙就眼睁睁地看着白桃桃从院子里跑出来,想去地上扒拉男子带来的行李。不过,每一件她都试了一下,发现根本拿不动——
然后他又看到白桃桃抱住那男子的胳膊,娇声说道:“哥哥!哥哥你快进来……”
关海龙气愤地想道:这穿军装的男的他就不是男人吗?凭啥你不让我进屋?让他进屋你和他就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白南生一动也不动。
哪怕桃桃抱住他的胳膊,想要用力把他拽进院子里,他也依旧像棵劲挺的雪松,笔直地站着,看向关海龙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关海龙无端端就觉得有些心虚、后怕。
为了给自己壮胆,关海龙深呼吸,然后大声说道:“是你们对我不客气!我、我……我是宋秩的债主,是来找宋秩要钱的!”
白南生眯起了眼睛,“怎么?宋秩欠你的?”他看向妹妹,目光中带着疑虑与求证。
桃桃怒了。
“你、大声说出来!宋秩欠你什么钱了?”她叉腰怒问。
关海龙的一张脸顿涨得通红。
他愤怒地想:这乡下人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介呢?要是宋秩在,他一早就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肯定早早把钱准备好了,根本不需要他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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