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宋秩找到些炒香的瓜子儿和水煮花生,又拎着开水瓶,送了杯子和茶叶过来。
桃桃说道:“我们就在这儿说说话,你去看看孩子们!”
宋秩点点头,出去找孩子们了。
这时桃桃和梨梨也已经吃完了面。
宋秩煮面的时候,在面里下了猪油、香油,放了猪油渣、煎蛋和香葱……那浓郁的香气薰得白翡翠直流口水。
这会看到桌上还有炒瓜子儿和水煮花生,她忍不住了,赶紧抓了一把炒瓜子嗑了起来。
桃桃将茶叶包里的茶叶抖在搪瓷杯里,一共沏了五杯茶,又对白珍珠和白盼金说道:“这人海茫茫的,居然也能让你俩遇上……这可是亲姐妹的缘分啊!”
白珍珠笑了笑,转头看向了白盼金。
白盼金叹气,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以前还在家里当姑娘的时候,真觉得……活着太没意思了。奶偏着四房,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四房,甚至还跟四婶商量,说想给我找个彩礼高的人家,收来的彩礼好给富贵儿娶媳妇!”
“再加上我娘一直生出不儿子,也被村里人看不起……所以我干了件傻事儿,去找我娘舅,想把自己嫁出去。我倒是如愿以偿了,可嫁过去以后才知道,呆在娘家,有你们大房在前头撑住一片天的日子,那才是真的好哇!”
说到这儿,白盼金沉默了。
半晌,她才苦笑着说道:“我嫁了个什么样儿的人家,我不想说……以后你们也别问。总之,当珍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我真的哭了!以前我被奶打得快要死掉的时候我都没哭过一声,可当我看到珍珠的时候我哭了!”
“后来在珍珠的帮助下,我带着阿耀逃了出来,当时肚里还怀着一个,后来一路颠沛流离的,流产了……孩子没了我也差点儿死了。要不是珍珠和阿耀细心照顾我,我已经没了。”白盼金说道。
梨梨奇道:“阿耀?”
白盼金解释道:“我一共生了五个孩子,阿耀是长子,但他不会说话,是个哑巴……别的孩子都被他们教坏了,和我不亲。只有阿耀一直跟着我。我逃走的时候,也问过另外四个孩子,但没有一个愿意跟我走……”
——哑巴?不会说话?
桃桃,“阿耀就是昨天救了谭丽的那个小年青吧?”
白盼金恍然大悟,“对!原来是你们家的亲戚掉湖里了?昨天阿耀回来跟我说了一声……说有人掉进湖里,他下去帮了个忙,回来衣裳裤子湿透。”
梨梨,“掉水里那个,是我的妯娌!对了你们还会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吧?我婆婆说,想送点儿小礼物给阿耀呢!”
白盼金连忙说道:“不用不用!那湖其实很浅的!只有一米三四高,只要身高超过一米五就不会被淹死!你那妯娌可能是被吓着了、没站稳地儿滑了下去才呛了水的,要不然啊只要她站起身就没事了……”
桃桃说道:“盼金大姐,你就接着讲古吧!送不送礼啥的,咱们后头再说!”
白盼金就继续说道:“后来啊,我、阿耀和珍珠就一直相依为命,四海为家……她去的地方多,也带着我们娘儿俩一块儿去。”
“冬天的时候,我们就去最南边的荒岛上,养鸭子、赶海捡蛤蜊抓螃蟹……那里的冬天也像夏天,真到了夏天的时候,天气太热了呆不住,我们就一路往西去。”
“我们仨没有介绍信,住不了旅馆、也买不了火车票。所以出门的时候只能睡桥洞底,扒火车也只能扒煤车……吃了不少的苦头,但也挺有意思的。”
白盼金笑了笑,言归正传,“我们到了最西边儿,就帮着那儿的生产队摘棉花……好多像我们这样儿的黑户,一到了秋天就去帮他们收棉花。他们缺人手得很,不会问我们是哪儿的人……”
“反正啊,工资三天一结,安排住大通铺,吃住都能解决!就是那边儿没啥蔬菜可吃,天天吃麦饼,大多数时候吃上面拨下来的储备冻肉,偶尔也杀几头羊给我们吃。我们仨每年过去都能吃胖三圈……等到秋天过去,棉花摘完了,我们仨挣到了钱,就添了过冬要用的粮食和物资,又回荒岛上去……”
桃桃还挺向往的,“我还没去过西疆看棉花地呢!也没上荒岛看过……盼金大姐,你们在荒岛上的日子过得苦吗?平时能吃饱吗?是不是天天都能吃上鱼虾蟹?”
白盼金笑道:“我们在那儿起了泥坯房,还种了水稻、各种蔬菜,养了鸡鸭什么的……鱼虾蟹嘛,确实天天都能抓到,但那玩意儿不能天天吃,吃多了痛风。再就是……虽然天天能抓到鱼虾蟹,但数量挺少的,大多数时候都不够我们仨一顿饭的。所以捉了鱼虾蟹回来也多数都腌制起来,万一遇上台风天什么的,躲在家里也有口吃的。”
桃桃连连点头。
梨梨问道:“那你们是怎么遇到翡翠的?”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在白翡翠的身上。
白翡翠有些慌乱,“就这么遇上的呗!也没啥……”
白珍珠扫了白翡翠一眼,淡淡地说道:“遇上她啊,就真的是个意外了。”
顿了一顿,又纠正道:“应该说,是一段孽缘。”
却说白翡翠于数年前,与桃桃在农大有过一面之缘后,就再次被王冰鸢的父亲王光财给转手卖了!
白翡翠这人好吃懒做,又不愿意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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