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拂袖而去,径直出了龙宫,留下龙傲一人愣在原地,捂着胸口皱着眉,“这孩子,没大没小的,真没家教。”
龙熙腾云驾雾径直来到了大楚的皇宫,却在宫中没发现半点楚韫的踪影,他又去了雍王府,也是一无所获。
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楚烈将韫儿给藏起来了。
他闭目凝神,感受韫儿身上那片逆鳞的龙息,不知是因何原因,龙熙并不能确定它所在的确切位置,不禁更为忧心。
虽然楚烈是韫儿的亲兄长,但龙熙知道,他对韫儿有着不可告人的念头,今日能做出降服黑龙闯龙宫救人的事,其他更过分的事,楚烈不见得就做不出来。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韫儿。
龙熙又折返回皇宫,找到了听风,将她定住后带到一处无人的地方,顾不得她满脸的惊惶,问道:“你可知大楚国内,有多少处皇家行宫与别院?”
听风呆愣半晌,声音发颤:“龙、龙公子,你没死吗?”
龙熙应了一声,“速速告知我行宫的位置,我要去救韫儿。”
“什么?主子发生何事了?”听风大惊失色,“雍王爷不是说,主子身体抱恙,如今正在西山行宫休养吗?”
龙熙神色有些不耐,冷声道:“具体事宜之后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现在告诉我行宫的位置。”
听风何曾见过龙公子如此冰冷的神情,不禁又怕又慌,连忙道:“据奴婢所知,除了围场、皇寺等常去场所修有行宫外,先帝在位时因不喜京城的寒冷,特地命人在大楚之南修建了一所避寒行宫,位于南陵城城北。”
话音刚落,眼前的少年便不见了踪影。
听风惊诧地张大了嘴,以为自己青天白日里撞见了鬼,她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嗳哟——不是做梦?那龙公子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另一边,楚韫躺在南陵行宫的贵妃榻上头晕不止。
连着看了四个大夫,都没看出她是什么病症,楚烈浑身戾气,焦躁不已地踱来踱去。
楚韫脸色发白,捂着小腹低声道:“皇兄,我没什么大碍,可能就是在龙宫待久了,不太习惯地上。”
也不知先前龙熙给她吃了什么药,她一个凡人可以毫无异样地在海底生活那么久,猛然被带到地上了,却止不住地发晕。
可是,楚韫倏地顿住,前几次阿熙带她去逛集市,她也不曾头晕过。
难不成,与她怀有身孕有关?
她看着满面怒容的兄长,不知是不是有段时日没见的缘故,楚韫觉得兄长似乎变化颇大。
清俊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暴戾与强势。
脑海中忽地浮现船上的一幕,楚韫略定了定心神,决定先对兄长隐瞒自己有了身孕的事。
“韫儿你先在此地静心修养,过些日子皇兄便会带你回宫。”
楚烈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楚韫蓦地心中一沉。
她故作懒散,笑嘻嘻道:“前些日子心都玩野了,若是能一直不上朝就好了。”
楚烈的目光望定她,“韫儿当真这样想?”
楚韫心里突突跳了两下,面不改色道:“当然。”
“休要胡说。”
楚烈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脸,“你在此安心住着,皇兄要回京城一趟,过几日便会再来看你。”
“好。”楚韫乖巧应下,疑惑地看着皇兄,“昨日那条黑龙是怎么回事?”
数十尺长,遍体幽黑,浑身散发着森森骇人之气,如此可怖之物,怎么会任由皇兄骑在胯.下差遣?
楚烈神情微变,复又笑得温文:“为兄在赤海漂泊数日,好不容易发现了它的踪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驯服,一番拷打之下,它才肯带我去龙宫救你。”
“原来如此,真是辛苦皇兄了。”尽管心里有很多疑团,楚韫到底没继续追问下去。
无论如何,皇兄总不至于会伤害她。
☆、三十三
南陵城地处大楚之南,气候湿热,北方京城大雪纷飞时,南陵依然草木葱郁阳光明媚,仅着春衫也不会让人感到凉意。
对楚韫而言,这里的气候却似是更热了几分,她松了松身上单薄的衣衫,燥热感丝毫未减,无奈之下只好又泡进了浴池之中。
从山上引下的山泉水径直流入池中,水质干净而清冽,往常注入水池之前会加热一番,但此时楚韫却命人免去这一步,她浑身燥热不已,再泡温水可能就要昏厥过去了。
她靠在池边出神,胸口因呼吸而轻微起伏,身上的皮肉白嫩光滑,平坦柔软的小腹一如从前。
手指抚过小腹,楚韫的神情有些怔忡——这里真的已经有了她和阿熙的孩子了吗?
那夜的记忆太过奇特,光滑的鳞片泛着微凉,痛夹杂着无边的愉悦,让她不禁怀疑那是真的发生过,抑或只是一场艳丽旖旎的梦境?
楚韫揉了揉眉心,浑身虚乏,她从池水中起身,由着侍女给她擦干长发,换了柔软如纱的睡衣后,躺在凉簟上沉沉睡去。
轻如蝉翼的纱衣包裹着纤细玲珑的身躯,即便是睡着了,她似是犹觉得热,素手难耐地扯了扯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细嫩的肌肤。
兽炉青烟袅袅,满室清淡幽香,午后的阳光映在琉璃窗子上,愈发显得静谧悠然,殿外立着两名侍女,见殿下睡了,便悄声退到了殿门口,蹲坐在石阶上看廊下的画眉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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