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与流云对视一眼,两人皆十分诧异:“殿下要立谁为妃?”
消息灵通的小太监道:“小的听说,雍王爷要立一位唐家小姐为妃,那唐小姐前一阵子便借住在雍王府中,与王爷是一见钟情,天赐的一段姻缘呐!”
两人尚未反应过来是哪个唐家,便听到大太监高声道:“瑞帝回宫——”
听风流云蓦地露出欢欣的神情,纷纷跪下准备迎驾。
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粉底皂靴,再往上是修长凛冽的男子身形,他手中搀扶着一位美艳妇人,妇人小腹微微隆起,面容含笑:“都起来罢。”
听风登时傻眼了,瑞、瑞帝怎么会怀有身孕?!她身边的英俊男子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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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蚩满脸怒容,将房里能砸的尽数砸得稀巴烂。
他看着气定神闲的楚烈,目中快要喷出火来,“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为何又要招惹欣儿?”
“欣儿年幼懵懂,你说要娶她为妃,莫不是又有什么其他阴谋?”
楚烈淡淡看着诸蚩,“本王没有阴谋,只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而欣儿恰巧是那个合适的人。”
诸蚩冷冷一笑,“欣儿什么都不懂,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如何做你的王妃?”
他顿了顿,似是忽地想起什么,指着楚烈的鼻子怒骂:“好啊你楚烈,你是不是因为欣儿有几分像你的妹妹,所以你才……”
之前他见过楚韫一面,当时还未在意,此时回想起来,欣儿的神态娇憨天真,确实与楚韫有几分相像。
楚烈如此禽兽,得不到自己的亲妹妹,便想着找一个乖巧听话的替代品,简直是厚颜无耻!
诸蚩气得脸上的鳞片都冒出来了,一双黑眸直瞪着他,似是下一瞬便要将他扑杀。
“我承认欣儿有几分像韫儿。”楚烈平静地开口,“但我以我的性命起誓,我绝无拿她当替代品之意,欣儿虽然懵懂,但她有她的珍贵之处。”
“她天真无邪,单纯活泼,与她在一起时,我觉得心情十分平静。”
诸蚩被他给气笑了,“你可真是自私啊,就因为你觉得心情平静,所以便要牺牲欣儿的幸福?你有没有想过她怎么想?”
楚烈长眉微挑,“哦?你怎知我没有问过她?”
“什么?”诸蚩有些怔愣,“你问过她了?她、她怎么说?”
“欣儿说,她愿意与我一直生活在一起。”
诸蚩难以置信,“不可能,她不会为了你抛下我不管。”
楚烈道:“正如你所说,你不能为了你有人相伴,而牺牲掉欣儿的幸福,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忍心她一直跟着你颠沛流离么?”
诸蚩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方道:“你让我与她谈一谈。”
“你但去无妨。”
诸蚩去找了唐欣,见她盘腿坐在床上玩着布偶娃娃,仍旧是一副孩童神情,懵懂纯真。他忍着心口上绵密的疼痛,柔声问:“欣儿喜欢在这里的生活吗?”
唐欣点了点头,“喜欢呀。”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嬷嬷,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王爷哥哥。”
诸蚩心头堵得厉害,“那欣儿愿意与王爷哥哥一直生活在一起吗?”
“可以吗?”唐欣满眼欣喜,“昨日王爷哥哥问过我,我偷偷答应了他,欣儿还怕爹不高兴呢!”
诸蚩看着女儿明媚的笑靥,心里酸得厉害,“如果欣儿愿意,当然可以。”
唐欣当即兴奋地抱住了他,“太好啦爹爹!”
她太过兴奋,全然没注意到诸蚩眼眸中闪过的暗光。
当晚,唐欣很快便犯了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名黑衣人潜入她的房中将她径直抱走,她都浑然不知。
直到次日天亮,在一阵摇摇晃晃中,唐欣睁开了眼。
四周是马车车壁,帘子外是匆匆后退的村落田埂。
她揉了揉眼,问正在赶马车的诸蚩,“爹爹,我们要去哪里啊?”
诸蚩道:“王爷在与欣儿做一个游戏,欣儿需要躲起来,看看王爷多久才可以找到欣儿。”
听到在做游戏,唐欣立马就来了精神,“好耶!那我们赶快找一个远远的地方藏起来!”
马车哒哒赶路,直把他们送到了京城郊外的一座村落。
村子不大,民风古朴,见他们父女二人都很面善,便有村人腾出一间小房给他们落脚。此时已是初夏,夜里微风拂面,仍旧有些许凉意。
诸蚩守着唐欣睡下,他在地上打了地铺,睁着两眼直到天明。
如此过了一日,一片风平浪静。
唐欣有些坐不住了,着急地问:“爹爹,是不是我们跑太远了,王爷哥哥找不到我们呀?”
诸蚩安抚道:“别急,兴许王爷已经在路上了。”
背过脸来,他却露出嫌弃的冷哼,这就是楚烈对欣儿的在意?人都丢了两天了,还没找来,若是欣儿真的被什么歹人掳去,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日时,楚烈的人仍没找来,不过唐欣的状况却有些不对劲。
她面颊苍白,浑身失了力气,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开始诸蚩还以为是这里的床褥太硬、饮食太简单,欣儿有些不适应,到第三日,她径直昏睡不醒,他这才慌了神。
一定是不离蛊发作了。
一路快马加鞭,载着唐欣赶回雍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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