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韫有些无奈,“难道就只能这样下去么?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唔,短则十日,长则一个月。”
楚韫:“……”
她忽地抬起头,看了眼床上酣睡的龙崽,小声说:“此事万万不可让珩儿知道,若他问起,就说他的法力尚欠,对我并未生效。”
“为何?”
楚韫脸上微微作烧,羞窘不已:“珩儿已经是五岁孩童的样子了,这叫我如何、如何再喂他吃……”
想想就要尴尬地钻入地底好吗?
龙熙唇角微弯,笑道:“好,这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
这个小秘密却险些被修珩撞破。
在楚韫下朝回来时,平日里都是闲庭信步慢慢悠悠,今日却格外焦急地奔入寝房。落下帘子帷帐不说,还将听风给轰了出去,让她叫龙公子过来。
正在花园里教修珩法术的龙熙闻言后立马赶了过来。
窗扉紧闭,鲛纱帐遮得严严实实,隐约有低浅之声传来,听得在外守着的听风脸色通红。
怎么主子和龙公子大白天的也……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龙公子高大挺拔的身躯从房里走了出来,他走路带风,唇色微红,似是吸饱餮足的男妖精。
听风心里一紧,连忙低下头来,就听到里面传来主子的声音,她赶紧进去听候差遣。
虽值夏日,但天气到底尚未炎热起来,可主子似是出了许多汗,换下的衣裳胸襟处湿了一大片,除了主子常用的熏香外,隐约还能嗅到一股浓郁的奶香味。
心里虽然疑惑,但听风不敢多问,抱着衣裳退下了。
刚到门口便撞到小皇子,他满头是汗,叫嚷着口渴要茶水。
在见到听风抱着娘亲的衣裳时,修珩叫住了她。
“这是娘亲刚刚换下的衣裳吗?”
“是的小皇子。”
修珩踮起脚朝她伸手,“让我瞧瞧。”
听风愣了一下,将衣裳放到了他手里,只见小皇子像只小狗似的靠近了嗅了嗅,脸上忽地露出欣喜的神情来,将衣裳丢还给她,一溜烟儿便跑进了屋里。
“这是怎么了?”
修珩欢欣地跑到楚韫房里时,她刚系好腰带,冷不丁被一双小手抱住,她身体猛地僵硬一瞬,尔后反应过来是珩儿,还未转过身便听他兴奋地问:“娘亲,你是不是已经有奶水喂珩儿啦?”
“……没有的事,小孩子家的可不能胡说。”楚韫佯装淡定地否定,转过身看着他乌黑的眼睛,“你都这么大了,娘怎么还会有奶喂你呢?”
“可是我明明对你……”修珩猛地捂住小嘴,眨了眨桃花眼,神情略微有些失落,“娘说的对,是珩儿想多了……”
他懊丧地垂下脑袋,满腹不解,明明刚才他在娘亲的衣裳上闻到了很重的奶香味啊……怎么会没有呢?
不行,他得去问一下爹是怎么回事。
“什么?”修珩嘴巴微张,神情似是受到了严重打击,“爹是说,我的法力太弱,对娘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龙熙颔首道:“没错,你年纪尚小,做事没有分寸,之前的也就罢了,爹不再与你计较,只是从今往后,你若是再滥用法力,我一旦得知,定不轻饶于你。”
修珩有些蔫儿,有气无力地答应道:“知道了……”
他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便从幼龙体态变成凡人五岁孩童的样子,他还以为他是万里无一的天才呢……如今看来,他可能也就是比普通龙聪明一点点罢了。
修珩很受打击,低落一会儿之后很快便又振作了起来——虽然他现在还不够厉害,但是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比爹还厉害的白龙!
楚韫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知在那日之后,珩儿似乎懂事勤快了许多,每日里不再只缠着她嬉戏,更多的时间都是在跟阿熙修习法术。
在结界中父子俩化成龙形,一大一小翱翔其中,她在地上仰头看着,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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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育有一五岁皇子一事,虽被楚韫封锁了消息,但如此重大一事自然传到了楚烈耳朵里。
手中的湖笔吸足了墨,悬在洒金宣纸上,许久之后,浓墨低落在纸上,一副极佳的字帖瞬间被毁。
楚烈久久未动,直到手臂僵硬得发疼时,他才回过神来。
窗外的芭蕉渐渐染绿,明晃晃的日光渐渐黯灭,金乌西坠,朗月高悬,他立在窗边凝视着皎洁的月色,身形如松,一整日都未出房门。
碧霄守在门外心焦不已,王爷这是怎么了,一整天都没吃东西,饶是铁打的人,再这么耗下去也经不起折腾啊!
点了灯后,他命厨房送来精致的菜肴点心,走到王爷身后劝道:“爷,您一整日没用饭了,无论如何,多少吃一些罢。”
“放下吧。”
王爷的声音微微嘶哑,听得碧霄心疼不已。
前段时间陛下要立皇夫时,王爷忙碌非常,吃得少睡不踏实,有一阵子情绪低落嗓子也不好。
如今陛下已然有了皇夫人选,还与那龙公子恩爱非常,王爷怎么看着也很是低落呢?
碧霄应了声,悄然退下,一转头便去后院厢房找唐姑娘。
王爷与这位唐姑娘的事他也不太清楚,但他知道爷对唐姑娘极为看重。前些日子唐姑娘总发脾气耍小性儿,王爷都十分有耐心,只要是唐姑娘要的,他都会命人给找来,唐姑娘不愿与爷共处一室,爷便笑吟吟地立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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