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到底她心底依旧保留着一份善良热血。能力高于她的武者她爱莫能助,但普通人,力所能及,她怎么忍心置之不顾。
对,玉玉,玉玉呢?花朵儿一定神,平日里周围有一丝风吹草动,玉玉总能先知先觉,今日这么大的动静,怎没有半点反应?
花朵儿下意识地侧脸,却发现玉玉呆呆地站在她的肩膀,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尾翎微微颤动。
“玉玉,我们过去看看吧,你说呢?”花朵儿用手指轻轻戳了下玉玉。
为什么今天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对劲?
玉玉似乎在花朵儿的提醒下缓过神来。小脑袋转向花朵儿点了点,淡蓝色的眼珠转了转,脆鸣一声,竟然展翅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很奇怪的,花朵儿竟然感受到了玉玉的一丝兴奋,与往日收集元丹敛财的兴奋又有点不一样。那种感觉,花朵儿描述不出来,那种雀跃和期待,就像要与久未谋面的亲人见面一样。
玉玉的亲人?
这一丝疑惑,在花朵儿见到眼前一幕时被彻底摒弃了。
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子抱着一棵大树痛哭流涕,“我的命咋这么苦,我也想有人疼,也想有人爱,也想有人给我做盘菜,这么多年,我招谁惹谁了?没有人给我一条活路走呀,哎呦喂”
这撒泼劲,花朵儿觉得村里李婶被抓奸之后闹的一出大概也就这么回事。
轻咳一声,花朵儿稍稍走向前去:“二位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离这个疯癫男子不远处的岩壁边站着一个人,似乎从她出现在这个范围内的时候眼光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花朵儿甚至有种错觉,早在她来此前,那人的眼光就已经望向她将要出现的方向等着她。
莫名地,花朵儿的心跳加速。
花朵儿转头,两人的目光终于一撞。
花朵儿的眼前一亮,心又是漏跳一拍。
男子慵懒地靠在岩壁边,双手交叉于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挺拔的身材,俊朗的面貌,洒脱的笑容,善意的目光,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落难的狼狈和不安。
“苍天有眼哪,少侠,我们,我们终于等到你了!”冷不防一个声音响起。
花朵儿身子一颤,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舅舅”,男子的声音和缓如春风,朝她拱了拱手:“请见谅,突遭变故,我舅舅有点六神无主,让阁下见笑了。”
花朵儿深吸一口气,她平日里行事极有分寸,与村里其他男子相处也落落大方,没有丝毫忸怩羞涩之情,何况现在还身着男装,容貌稍有改变。想到这,不禁自嘲一笑,拱了拱手,“言重了!”
兰软软挑眉看着墨非龙,不得不说,这臭小子正经起来,倒有几分他爹的卓约风姿,就是凭什么把他说成了被吓到失心疯的货色,不是他嚎得那般感天动地,能把人给招呼来么,哼!
“我是山下白峰村的村民,今日碰巧山上打猎,方才听到,”花朵儿看了呲着牙齿站在那里抖腿的兰软软,咳了一声“听到这位大叔的呼救,便壮着胆过来看看,这里是十莽山境内,外围处多是野兽,再往里遍布元兽,实在不是久留之地,不知道二位何以耽搁在此?”
听了花朵儿的话兰软软眼睛一亮,原来这里竟然是元兽的集中地,那不是自家的后花园了吗?别人不知道,他可是非常清楚自个外甥是什么品种。当初还在娘胎内整的那一出数以万计的元兽甘愿献祭的场景,想起来还让他小腿儿打颤。
臭小子,明明是他的地盘还跟老子装蒜。随便跺跺脚就有阿牛阿虎跑过来驮着咱晃悠悠出去,非得骗得老子装疯卖傻!兰软软恨恨地想着。
靠着岩壁的后背微微蹭了蹭,龙少爷用手稍稍扶着石头,“在下墨非龙,这是我舅舅兰软软。我们原是嘉巍城附近的西豪村村民,因着突如其来的兽潮,我们不得不举村迁徙。”苦笑了一声:“我与舅舅两人相依为命,仗着有点气力和修为,想着出来碰碰运气,岂料到,”
龙少爷轻叹一声,无视兰软软的目瞪口呆。他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兰软软肯定在感慨他编的太像模像样了。只是他们都不清楚,这城这村这事还真不是编的,就是方才他闭目养神的时候从大莽境的另外一端听来的故事。
龙少爷真挚而诚恳地继续向花朵儿述说道:“我们与人组队进到这座大山,侥幸得到了几颗元丹,那些人看我们势单力薄,背信弃义,欲独占元丹,不惜趁我们不备暗下黑手。幸得生死关头有一只疾风兽冲了出来缠住了他们,我和舅舅几日逃亡,才捡回一条命。”
龙少爷的眼睛微微黯淡下来:“我们确实找不到出山的路,折腾了这么几日,舅舅受了内伤,而我,”低头不语,眉头微蹙,手往右脚的膝盖处摸了摸。
花朵儿转头认真打量了兰软软,果然见他确有内伤的迹象,而这年轻的男子,除了没有元力,似乎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但见他侃侃而谈,并无一丝遮掩隐瞒之意,倒有几分可信。十莽境内见财起意,过河拆桥,见利忘义的事太多了。
再者,像她这样的身份修为,别人也犯不着兜着圈来陷害她。最重要的,她信任玉玉,玉玉对危险和心怀不轨的人总有着一种近乎变态的直觉。
“臭小子,你怎么了?”兰软软却马上反应了过来,心下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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