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二抹了抹额,叹道:“王演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遇事不要慌……镇定好吗?”
王演瞪圆了眼睛,急切道:“你说我妹妹丢了,我能不着急?!”说罢,转头就要往家走。
“诶?你干什么去啊?”傅二急忙追上前去。
“我回家去啊,找我妹妹啊!”
傅二道:“你别急啊,我话都没说完呢。”
“?”
“你妹妹丢了,后来我才知道没丢,是被若菡郡主叫到宫里去玩儿了。”傅二慢悠悠说完。
王演一听,当即炸毛了,撸起袖子就要打人:“我打死你个大喘气的!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我……”
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傅二本意只想逗逗王演而已,看看他这个护妹狂魔现在有了心上人,哪个更重要……
不过,现在看王演这气急败坏的样儿,傅二忽然觉得他太没眼力见儿了,人家霍家正办丧事呢,他还有心情来开玩笑。
傅二自觉理亏,又不想事情闹大,连忙拽着王演出了霍家。
王演武功本就不及傅二,傅二拎小鸡儿似的往外拎他,他更加气恼,两手跟爪子似的要刀他。
傅二嘴上服软,手上力道却没松:“王演,王演,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王演手里动作没停,话中带怒:“你丫的放开我!”
傅二看周围没人,才松了手,赶紧低声道:“王演我错了,真错了。”
“哼!”王演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地上。
傅二只觉得他反应有点过激啊,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平时他俩也没少开玩笑,至于嘛。
王演刚刚费力半天也没揍着他,现在自己正生闷气,不愿意搭理他。
傅二坐在他旁边,也不敢坑声了。
王演愁眉苦脸,他心里难过极了,他终于懂得了话本子里说的爱而不得辗转难眠是什么滋味……
傅二自认为他是了解王演的,现在想来,他难受无非就是依雯表妹丧父,她要守孝三年,王演要等她三年而已。
三年怎么了,三年后王演才十八,依雯十六,再说了,他们又不是见不到了,依雯表妹住在荣昌侯府,他王演想什么时候见随时来就行啊。
傅二刚要开口安慰,王演忽然苦着脸说:“依雯说了,她要随霍婶婶回北州了。”
“回北州?”傅二也有些惊讶,他没听说啊。
王演点点头。
“决定了?”
王演嗯了一声。
天可怜见儿,他的初恋就这样葬送在了摇篮里。
这边王演自怨自艾,那边霍家发丧了。
霍家就这么几个人,家丁婢女走的走散的散,饶是荣昌侯家帮着撑面子,霍敬的葬礼也是显得无比简陋和凄凉。
霍家夫人儿女一路哭嚎,闻者无不悲伤,王演和傅二连忙跟上队伍……
霍敬入葬,霍晋羽跪在坟前不肯回去,就连霍夫人都来劝了,霍晋羽仍旧执意留下。
良久,其他人都散了,霍敬坟前只剩了霍晋羽。
霍晋羽呆呆的看着霍敬的墓碑,有些恍惚,他的父亲没了,他当时给他下毒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觉得什么,现在他真的死了,怎么他心里这么难过呢……
没错,就是霍晋羽给霍敬下了毒,无色无味的毒。他知道何擎总是找霍敬麻烦,偏偏霍敬又不是何擎的对手,霍敬总是挨揍。
那日早上,霍晋羽给他下了药,霍敬出门就遇到了何擎……
……
翌日清晨,靖南王的行宫里,王锦姝正同其他舞姬排练,准备着晚上的表演。
霍家这边,霍夫人带着霍依雯启程了,霍夫人失去夫君,心若死灰,总觉得霍家不该来这一趟,执意要回北州。
霍晋羽不愿意走,他的理由是定要揪出害父亲的真凶,才肯罢休。
霍夫人一边感动于儿子的决心,一边又恋恋不舍。
上京城门口。
霍夫人与儿子依依惜别,霍依雯呢,同王演相顾无言,惟有泪流。
霍夫人也知道女儿同王演的感情,可是经过丧夫一事,她忽然想开了,什么名什么利,哪有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重要呢,可是……她懂得太晚了……
霍夫人上了马车,对依雯招招手,柔声道:“走吧依雯。”
霍依雯三步一回头,脸上挂着泪痕,王演心痛极了。
王演眼里噙着泪,低声呢喃:“依雯……”
马车已经驶远,留下一长串马蹄印……
傅二默默的拍了拍王演的肩膀,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傍晚时分,皇宫中宫宴即将开始。
王大都统率忠鉴司的人已经就位,禁军、护城卫亦是各守其职。
王锦姝跟随靖南王的队伍进了宫。
今晚宫宴,是诸侯王爷的辞行宴。
因着秋祭大典发生了爆炸意外,今年宫宴的气氛就显得低沉了许多。
众人皆知,罪魁祸首二殿下安王萧霖业还在狱中,太子萧霖奉刚刚转醒,神智还不太清楚,不能参加宫宴。皇上能依旧如期举行宫宴,已经属实不易。
宝和殿丝竹声起,宫宴开始了。
皇上一脸凝重的坐在前边,旁边是端庄雍容的皇后,底下不远处靖南王与定北王相对而坐。
宝和殿外,各府舞姬安静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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