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昭这才想起自己一看见宝藏的大消息,就把魏嘉音送的东西给忘光了的事。林茜檀亲手帮他盛了一碗,王元昭正好肚子也饿了,小小的碗他吃了好几份。
外头,锦荷看见钟嬷嬷不明情况还想往里走去拿碗,她背对了门,将钟嬷嬷往外面推,嘴里碎碎念的:“嬷嬷就别进去了,主子正看书呢,咱们进去分了她的心怎么办?一两个碗,吃一些收了又有何妨!”
钟嬷嬷可不知道屋子里这会儿正坐着一座大佛,可不能放进去!
王元昭耳朵灵敏,勉强听见一点儿,心里好笑。
可不就是在“看书”么,看得是他这本书。
分明只是彬彬有礼的坐着说些闲话,连衣袖都没有触碰,可两个人都感觉得到一点别样的东西。
王元昭自然知道楚绛悄默默把和离书送去了有关衙门备案,可他们都知道,他们中间还是隔着个魏嘉音。
就像楚泠的留书上说的,相互喜欢的两个人是不一定要在一起的。这话王元昭从前不以为然,现在想法却变了很多。
屋子里,一时没有人说话,只剩下了呼吸的动静和烛火噼啪的声响。
一切尽在不言中。
钟嬷嬷不明就里,在外头敲门敲到了第三次的时候,王元昭才满脸笑意地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打手势说他走了。
林茜檀亦笑着点了点头,嘴里却是应承着和钟嬷嬷在说话。
窗子轻轻被推开,王元昭踩着窗子走了出去,回头看了林茜檀那么一眼,然后就熟练地跳上了树,消失在了黑夜里。
林茜檀这才将钟嬷嬷给放了进屋,由她服侍着睡下了。
宫里的侍卫大多是王元昭进京的时候用他自己的人替换下来的。嘴巴都还挺严实的。魏嘉音自然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她便动了截停信鸽的心思。
短短两日工夫,魏嘉音的心情起伏太大了。
钟嬷嬷终于还是完成了王元昭交给她的任务,把魏嘉音的身体情况告诉给了魏嘉音。
魏嘉音宛如被晴天霹雳似的,头一天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理。
到了第二天起来,便沉了一张脸在那儿不痛快。
乳母知道她心里不舒服。可太医留下的药方早就备好了。这孩子,留不得。魏嘉音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过不去。
所以在这事上,乳母想劝而不舍劝,等她下定决心阻止,魏嘉音已经叫人去做这件事情去了。
林茜檀却没有那么多的要紧事和王元昭非得联络不可,魏嘉音这一等,就是六七日。
可就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鸽子截留下来看了那么一下,纸条上鬼画糊似的的文字魏嘉音仍然不懂。
魏家倒是认识那么一两个见多识广的老先生会些域外之语,却也只是勉强读懂上头所说的两处地名……
王元昭告诉林茜檀,白马寺的兵器库似乎有些蹊跷。
林茜檀看了看有异于王元昭平日折纸手法的纸条,怀疑这中间有谁偷看过。因而再叫霁月回信,就是叫她直接走了地道……
魏嘉音没再发现鸽子,倒是二月十二花朝节来了。
魏嘉音有心怀疑无心,王元昭要出门去,她也要跟着去。王元昭没有同意,她便悄悄然叫人跟在了后面。
东都还处在战争的状态里,京城内外已然一派太平。
迎风飘舞的“周”字旗里,两辆看似各走各的的马车在城门楼回合,朝着城外而去。
魏嘉音的人也坐在一辆不太起眼的车子里跟着,掀着一条缝的窗帘看着前面的目标。
王元昭在前面的其中一辆马车里,他心有所感地朝着后面看了那么一下,没在众多的车辆里看见魏嘉音身边的婢女。
京城城墙高耸,一旦关闭城门,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就不那么容易了。
他笑。
他也很想知道,他的好母亲会不会抓住这一次机会做点什么了。
二月十二的花朝节是一年一度里人们求取姻缘最热闹的日子。城里也有一些节日的庆祝。
不过最闹腾的活动是在城外。他离开宫廷的时候,可谓大张旗鼓,他母亲不能不知道。
而此行,他们又有别的目的。
林茜檀回忆王元昭说过的话,“原本我以为那兵器库用过,便不再用。但仔细想想,就算是什么人筹谋着做什么,何必开空一座山来,岂不是费事!”
按着他的意思,虽说阴韧手里也许有地图的碎片。但他们也不是不能自己找一找。
毕竟眼下国库里缺少银子,也是一个事实。
夏帝网罗的财物,是任何富商不能企及,这也是他们做什么对寻宝那么有兴趣的缘故。
说起来这事还是萧宸无意之中启发了王元昭。
王元昭通常是热脸贴萧宸的冷屁股,不过萧宸有时心情不差时也会搭理他一两句。
那日无聊,萧宸无意提起王元昭那位外祖父喜好奇门遁甲,开山裂土,王元昭受到启示,这才联想到了他曾经去翻过一遍的白马山。
这样的事自然犯不着由他亲自走一趟,不过他却希望借此机会,把偌大的京城让给他的母亲。
而林茜檀,则是原本就要去一趟白马寺的。
江宁娘和江芷悦坐在了前面的马车里。
她也很想知道,王元昭的猜测会不会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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