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是他们的贵客,我就是跟着去玩乐的。”楚成舟还泡在水里,双腿不知何时变回了鱼尾,“我就见过老皇帝两次,一次是刚到天乾的时候他接见了我们,那时他还能走能吃,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顺了鲛人的鲛珠,可以帮人类续命。”
乔宿提取了他这话里的信息,神色凝重的看着他:“这话不要告诉别人,不管是天乾皇帝还是鲛珠,谁都不可以说。”
楚成舟笑道:“我知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了。”她对其他事情也没有太大兴趣。
“就没了?我还等着你多问点呢。”楚成舟捉住乔宿的手腕,“这样我就能趁机问问你今天和陈开扉说了什么。”
如果乔宿不说,这事怕是过不去了。
“他说他马上就要调任回到都城了还问我要不要去。”
前半句楚成舟满眼高兴,听到后半句他的脸又耷拉下来,“贼心不死陈开扉!”
“我说刚买的宅子想多住一段时间。”乔宿坐在池边,自上而下俯视着楚成舟,他今天穿了身蓝色衣裳,全都泡湿了,丝带薄纱各种配件飘在水中,在池底的青砖的衬托下像张水彩画,“我觉得这池子甚合我心意。”
“我也喜欢。”楚成舟抓起乔宿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你当时是想着我挑的吗?”
乔宿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我想亲口听你说。”乔宿整只手覆在楚成舟脸颊上,掌心被他脸上的水珠打湿,乔宿动了动大拇指,在楚成舟光滑细嫩的脸上捏了两下。
皮肤真好。
乔宿一边想着一边说:“是。”
手上忽然被一股力道扯了一下,乔宿身子一晃,被楚成舟拽进了水里:“你干什么!你想谋杀我?”
池水的确是温的,楚成舟还用了法术,使池水在这寒冬中冒起了热气。乔宿在里面不觉得冷,甚至有些舒服。
“我怎么会,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温热的池水使乔宿放松下来,反应也跟着变得迟钝了些,水流从她腰间缓缓游过,乔宿的脚碰不到池底的砖头,却没有掉下去,楚成舟用鱼尾缠住了她,将她固在面前与他平视。
“宿宿,你讨厌我这样碰你吗?”楚成舟声音和刚刚有些不一样了,眼底是翻.涌的欲望。
乔宿顿了一会儿,轻轻摇头:“不讨厌。”
“那你就是喜欢我。”池子里的水像是有了生命,以不算缓慢的速度流动起来,乔宿裸露在外的肌肤被温热的水冲刷着,表面温度也跟着升高。
楚成舟的尾巴轻轻摆动,似乎在催促她快点回答。
乔宿没说话,抬起另一只手捧着楚成舟的脸,低下了头。
是,我喜欢你。
虽然我不知道在你生命中我们能并肩多久,但至少现在我想回应你的喜欢。
乔宿用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代替了自己的回答,可她低估了楚成舟憋了这么久又正值成年期的欲.望,等她发现自己被压在台子上的时候,楚成舟眼眸已经全部变成了蓝紫色。
他小心地抚着托着乔宿不让她被身后坚硬的墙壁硌到,而后吻了上来,气势如海面上的狂风暴雨,落到乔宿这条小船身上却是温柔的,水流急切汹涌,推着乔宿驶向一片落英缤纷的桃花源。
“我也喜欢你。”楚成舟贴在她耳边轻声说。
*
乔宿记忆里的每个新年,都是被鞭炮声吵醒的,今年也不例外,宁玉摆了一排窜天炮挨个点着,那些炮仗四处乱飞,其中一个在乔宿窗边炸开,将尚在睡梦中的乔宿惊醒。
等她收拾好出去的时候,宁玉正跪在花园里抹眼泪,身边满是炮仗的残骸,乔甘笑着将红包递到他手中:“别哭了,起来吧。”
宁玉满脸不屈,双手接过来:“我不起,我给你拜年。”
乔宿走过去,乔甘也给她一个沉甸甸的红包:“新年好。”
“姑姑早上好。”乔宿低头看了宁玉一眼,问道,“楚成舟呢?”
宁玉语气中满是幽怨:“在厨房。”
乔宿道:“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给你们拜年。”宁玉表情凶狠,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乔甘道:“大年第一天可不能哭啊,笑一笑,起来玩吧。”
“对啊,你别担心,我去看看楚成舟。”
有了乔宿这句话,宁玉才从地上起来,揉着跪麻的膝盖,拎着钱包跑出去买炮仗了。
乔甘年前开始跟着天丨衣阁的裁缝学做衣裳,她自己也教他们刺绣,攒了些钱。她没要乔宿包的红包,还给家里每个人发了红包,连柳橙都获得了一包秘制小鱼干,蓝翅得了一碗谷子。
“姑姑,你的苗绣是跟谁学的啊?”两人一起往厨房走,乔宿趁机问道。
乔甘想了想:“从小就会的,应该是跟你祖母学的。”
“咱们家是一直就住在村里吗?”乔宿问。
“好像是一直住着吧,我脑子笨记性不好,小时候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从我有记忆起咱们就住在村里了。”乔甘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想你父母了。”
“嗯我都快记不起来他们的样子了。”
乔甘拍着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咱们要向前看,以后会越来越好,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会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