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宿这一句, 连一旁的店小二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庄弘简顿时羞恼,将那镯子紧紧攥在手中:“你这小妮子——”
乔宿唇角上翘,眼神却是锋利:“我这小妮子, 如何?”
“乔姑娘当真是伶牙俐齿。”庄弘简心底发怵,生生将怒气压了下来, “既是姑娘独家,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
他不敢对乔宿动手,又不想当着小二的面丢人, 只能找借口开溜。
乔宿左迈一步,挡住他的去路:“庄师傅,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嗯?”
乔宿转了圈手腕,“年前你和余岳跟踪我,想要废了我的手,这些庄师傅难道都忘了?”
那次虽是余岳主导,但庄弘简也参与其中,眼睁睁看着余岳对她动粗却不开口制止, 余岳被楚成舟惩治重伤在身,庄弘简可是一点亏都没吃。
庄弘简那日受了惊吓记忆模糊,对余岳说要废了乔宿的手之事倒还记得,他脸色一变,低头看到乔宿脸上的神情,竟觉得有些腿软,“那日、那日都是余岳”
“你那日帮着余岳将我拦住,别想把自己摘干净。”
王家的原料铺开的并不偏远, 周围有住户也有商铺,如今听到动静都探出脑袋来, 庄弘简和乔宿也是这边的常客,众人都认识他们的脸。
年后余岳和庄弘简在家休养消失在隐州城时便有人猜测两人是犯了事,如今见到庄弘简与乔宿对峙,心底也猜了个七八。
“好不要脸,两个大男人去欺负一个小姑娘!”
“早就看出两人心术不正,竟然干出如此恶心之事!”
“手艺没人家乔姑娘好,东西还卖的那么贵,没生意是他们活该!”
“若都像他们那样没生意就去祸害对家,隐州城早就乱了套了!”
众人议论的声音传进耳中,庄弘简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几乎要喘不上气,乔宿微仰着头,不卑不亢地望着他,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比自己大出一圈的体型而感到惧怕。
这一次是庄弘简怕了,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乞求地问道:“乔姑娘,姑奶奶,那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余岳的话,陈大人已经教训过我了,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请姑娘放过我吧!”
“你上有老下有小,我就没有亲人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有些人甚至直接出了门走过来热闹。
庄弘简面红耳赤,满脸都是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他皮肤本就黝黑,流了汗后整张脸都泛着光,看起来狼狈至极。
“你想让我怎么样?!你想要钱,还是想要我也断一只手?你当着这么人的面让我出丑,就想要钱是吧?你想要少我赔你给你!”
“我要你跟我道歉。”
“什么?”庄弘简一脸错愕。
乔宿道:“你们恶意溢价赚来的钱财我不稀罕,我只想要一个道歉。”
“对、对不起乔姑娘,当时是余”
“好了,不用说那些没用的,此事便算揭过去了,从此之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就这样放过他了?
乔宿绕过他进了原料铺子,庄弘简愣在原地许久,在众人的目光中迈着虚浮的步子离开了。
众人也是不解。
“乔姑娘就这样放过庄弘简了?”
“那是乔姑娘大度,只是要个道歉便把庄弘简吓成那样,当初怎么有胆子伤人啊!”
“听他所说是余岳怂恿的?余岳心机重诡计端是真的。”
“真是苦了乔姑娘了,堂堂正正凭本事挣钱还要被这种人盯上!”
乔宿进去后没听到外面的议论,招来一个与她相熟的店小二,询问最近新进了什么原料。
小二道:“这些日子进的上好的翡翠、宝石都被姑娘买走了。”
乔宿:“我想要的粉色碧玺你们找到没?”
“碧玺没找到,但是”小二神秘兮兮地拿出来一个掌心大小的木匣,“三日前夫人从路过的商队那里买到了粉色的珍珠。”
“粉色的珍珠?!”乔宿惊喜地将木匣接过来,柔软的鹅毛之上躺着两颗比黄豆还大一圈的粉珍珠,比之普通的珍珠色泽柔美娇嫩,表面一圈隐约可见的晕彩珠光,透着股神秘古典的韵味,还带了几分灵巧可爱。
小二道:“这可是稀罕东西,夫人知道姑娘接了大单,特地嘱咐我要把这个教给姑娘。”
“先替我谢过王夫人,改日我会登门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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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宿准备将这两颗珍珠做成活口戒指,两颗珍珠镶在尾端,方便调节大小。
与那张单子一同送来的其实还有一根细绳,单主虽没说但应该是测量手指粗细用的,乔宿试了一下那人的手指粗细和她相近,猜测那应该是位女子。
楚成舟在一旁坐着看她画图,乔宿便感叹道:“这是送给心爱女子的礼物。”
“你也想要吗?我可以给你做。”楚成舟道。
“你会吗?”
“我可以花钱找人做。”
“把钱给别人那不如让我来做。”
“也是,一般人的手艺都不如你好。”
楚成舟撑着下巴,眼角含笑地盯着乔宿。
乔宿道:“我倒不是想要,只是觉得感慨我曾经听过一个传闻,在某个地方,戒指是求亲时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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