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料想的那样,同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愤怒不解中,还夹杂了几分恐惧,萧穆荷要给她协理六宫之权,他居然从不知道?
午膳之后,荣珍让阿萝把礼冠装在木匣中送回司珍局,派出去的人走后不多时她便接到消息,木匣被人拦下来了。
没过多久,皇上要见她的旨意便传到了宫中。
“惠妃娘娘虽是召国公主,可是进了咱们天乾就要守咱们天乾的规矩,这九株冠乃是皇后礼冠,前朝烨敬皇后戴过的,惠妃娘娘随意损坏,是僭越,是不敬!”
同福在上面一顿慷慨激昂,一旁萧穆戎坐在木椅上皱着眉,单手撑着额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等同福说完了,他才开口问荣珍:“你把九株冠拆了?”
“臣妾没有。”荣珍连行礼都不行了,她早已看穿了萧穆戎就是个纸老虎,全靠同福在一旁出谋划策,真正决断还得萧穆荷来。
果然,萧穆戎听了她的话之后对同福道:“她说她没有。”
“既然是九株冠改成五株冠,肯定会留下痕迹,只要找专人来看过”
“行了行了,叫人。”
荣珍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今天是不能指望萧穆戎了,还好她派人去请了萧穆荷。
萧穆荷和司珍局的人几乎是同时来的,司珍局来的是掌事姑姑,一见到萧穆荷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话都不敢说。
听完事情原委,萧穆荷冷着脸对掌事姑姑道:“去看看那顶礼冠。”
掌事姑姑战战巍巍地走上前去,抬起礼冠细细看了一会儿,跪下道:“是五株冠,没有改动痕迹。”
话音刚落,同福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老奴冤枉啊!”
荣珍给司珍局掌事姑姑使了个眼神,那人立即道:“望陛下,公主殿下,惠妃娘娘恕罪!昨日同福公公来司珍局,叮嘱我们把皇后用的九株冠交给惠妃娘娘,还说是是皇上的意思!奴婢知道这九株冠意义重大,不敢轻易听信,一番纠结之后还是把五株冠给了惠妃娘娘,还请皇上恕罪!”
萧穆戎脸上有几分怒色:“朕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同福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双腿不住地颤抖。
“公主饶命!皇上饶命!老、老奴是一时糊涂啊!老奴想着,皇上既然不喜欢这个召国来的公主,那、那老奴便帮皇上出这口恶气”
“荒唐!朕几时说过不喜欢惠妃!又什么时候有恶气了!”
“老奴是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自然了解皇上的心思”
“在你心中朕就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吗!”
萧穆荷早就想处置同福这个老东西了,他今日所做之事还是触到了萧穆荷的底线,同福从萧穆戎三岁时便在他身边照顾,从小到大给萧穆戎出了多少馊主意,不劝他进取反正带着他玩乐,每每承帝或是她检查功课时也帮着糊弄过去。
若不是他,萧穆戎何至于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同福假传皇上旨意,意图陷害惠妃娘娘,欺君罔上,大逆不道,拖出去乱棍打死。”
“姐姐!”
萧穆戎虽然也生气,但是听到萧穆荷要处死同福还是心有不忍:“姐姐,乱棍打死太残忍了,赐毒酒吧,好歹他照顾了我这么久。”
“”萧穆荷险些以为萧穆戎要在这种时候发善心了,好在没让她失望,“听皇上的,赐毒酒吧。”
“皇上——”
同福身子一抖,彻底晕了过去。
解决完同福,荣珍终于舒了一口气,带着阿萝一起回到殿中。
乔宿不在。
“乔姑娘最近有些忙,或许去其他地方了吧。”阿萝道。
荣珍道:“只要乔姑娘不惹事,去哪儿都可以,这次她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母妃说得对,她是我的贵人。”
“谁是惠妃的贵人啊?”
萧穆荷带笑的声音在外殿响起,吓得荣珍弹坐起来,匆忙行礼。
“公主殿下”
“叫我姐姐就好。是我没让她们通报。”萧穆荷拉着她坐下,“昨晚之事,吓到你了吧?”
昨晚!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荣珍犹豫了一瞬要不要说真话,但心底的声音告诉她瞒不过萧穆荷,倒不如直接承认,于是她点点头道:“是。”
萧穆荷笑笑:“看来你愿意信任我。我已经问过司珍局了,她们昨日给你的就是九株冠,敢这样糊弄惠妃,我自然不会放过她们不过你既然答应了她们,那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绕了她们,罚两个月俸禄就是了。”
萧穆荷这么快就查到是自己联合司珍局一起演的戏了
荣珍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刚刚选择说了真话,如果和萧穆荷成为敌人,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你们是怎么筹谋的,咱们目标一样,你为了自保,我也不怪你,我来这儿只是想问你一件事。那五株冠,是谁帮你改的?”
“”
“你若说是你自己或者你侍女改的,我自然是不相信的,那九株冠做工极其复杂,想要去掉花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要说把花株复原,连司珍局的人都没有这个本事,更别提你们了。”
荣珍紧张地看向阿萝。
她的小动作被萧穆荷尽收眼底:“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样的,只是想认识一下这位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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