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许晚晴和常长安异口同声,前不久张全那个房子里的经历两人还历历在目,现在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也就是地道了。
“还是算了吧,万一又和上次一样——”
“胡说,我爹才不是那种人,怎么会在家里挖那么危险的地道,最多有就是个藏书的小隔间罢了。”
“那要怎么办?”
“下去呗,还能怎么——啊——”
还未说完,许晚晴脚下一滑,常长安连忙伸手。
“刺啦——”
许晚晴的袖子被扯破。
“小心——”
想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而是被一个清冽的怀抱接住,轻轻落地。
看清怀抱的主人,许晚晴瞬间变脸挣扎着大叫:“陈子谦,你个登徒子,快放我下来!!!”
陈子谦连忙松手。
“啪——”
许晚晴脸向下,整个人趴在地上。
陈子谦:“……”
许晚晴:“……”
常长安:“噗呲。”
“许姑娘实在抱歉,是你让在下松手的。”陈子谦递手到许晚晴眼前,想拉许晚晴起来。
被许晚晴一把拍掉。
自己从地上很没形象的起身,拍了拍衣袖的灰尘。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许晚晴毫不客气赶人。
陈子谦竟然真就老老实实从大门出去了。
常长安差点没惊掉下巴,虽然在梅园不过一面之缘,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陈子谦绝不是这么温柔老实好说话的人。
但是,许晚晴显然不想提起陈子谦,常长安即便再怎么好奇也无事于补。
结果,就这么一会儿的插曲,常长安刚要下去,便发现房间里似乎有人影在动,屏息去看,是许叔从一方暗格里出来,拿了样东西后,又进去了。
许叔是怎么进去的,这次她看的清清楚楚。
常长安小心翼翼从房顶下来,双眉紧蹙。
许叔方才拿的东西,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副人骨,下颌和颧骨处发黑。
她曾经在一次采药时见过这种人骨,常老头告诉过他,只有徐州陈塘县的人死后的骨头会是这样。
陈塘县曾经爆发过一场瘟疫,没有人知道那场瘟疫从何而来,凡是遭受过那场瘟疫的人,死后的骨头便是那样。
常老头怒气冲冲离开家里的时候,连问了她三个问题,都是跟顾寻有关……
“常长安!”
常长安被许晚晴的喊叫拉回思绪,寻声望去。
“你在想什么呢,想那么入神,我都叫你好几遍了。”
常长安看着下面的房间,目光幽幽道:“想不想进去看看两个老头子在说什么?”
“他们肯定在暗道里,我们又进不去。”
“我知道怎么进去?”
语落。常长安娴熟地从屋顶上下来,让许晚晴找来了要死,两人进了房间。
常长安凭着回忆,仿照方才许叔进去的法子,果然打开了隔间的门。
下了一条昏暗的窄小阶梯,进到一个房间,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古籍字画。
整个隔间的外间很小,不过是外面书房的三分之一。前面拐角处燃着烛光,有说话声从里面传出。
两人屏息静听。
“没想到那小子身边还藏着这么一个大才,可惜他们认错了人,若我当真是他要找的人,现在怕是危险咯。”常老头一副极为感兴趣的模样,“也不知道他背后的那位师承何处,若是有空的话还真想见识——”
话还未完,常老头突然噤声。
外面的常长安和许晚晴还以为是发现了她俩,刚要主动出来认错,那边又突然响起了许良宗的声音。这次比方才声音大了不少,两人毫不费力便听得一清二楚。
“他为了引你上钩,不惜给长安用药,你倒是不心疼她。”
“谁说我不心疼,长安那孩子,一颗心恨不得掰碎了喂给他,不让她受点苦,长点教训,以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你该庆幸你不是他要找的人,那小子阴险着呢,没想到他那么早就开始埋线了,当初山上的那头狼不是照样把你骗了,以为是他救了你闺女。你当初看他身子不好,可下了不少血本。谁能想到他从第一次救长安开始就是陷阱呢。还有那个叫张全的,不也是他一手操办让长安入狱,引你回来。哼,这小子,心思当真是毒!”
“这些事可千万别让长安知道了,她一直嚷嚷着什么恩情什么良心的,为自己的心思找借口。我怕她知道了这些受不了。”
“还用你说,长安好歹也是我半个女儿。”
那边许良宗和常三还在说着什么,这边常长安却已经没有再听的心思。
原来从一开始的相遇便是一场有心策划的阴谋。
什么他救了她三次她便还他三次,常老头说的对。那些话就是她为自己找的借口,为自己依旧舍不得放心他的借口。
可现在,却原来连借口都没有了。
所以,从头到尾,她究竟算什么啊。
一种无法言说的酸胀感从心口蔓延至全身。
双眼被雾气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常长安扶着墙,推开许晚晴搀扶的手,凭着来时的记忆一步一步往回走。
“你喜欢吕香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