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床上用被子将整个人盖住,强迫自己放空大脑,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见到常老头再说,等见到常老头……她就没这么难受了。
一夜无眠,终于熬到天亮了,常长安才起身,脑袋有些昏沉,缓和了好一会儿,才下床。
将自己收拾好,下楼。
一大早,客栈大堂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常长安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刚坐下,店小二便跑了过来: “公子可是天字二号房的常公子?”
常长安若有所思看着小二,点了点头。
“沈公子昨晚让小的给您带话,他先走了,后院给您留着马车,让您不用太赶,休息好,吃完早饭在走。”
小二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常长安并不惊讶,其实,不知为何,昨晚沈宴转身走的时候她就有预感,她今天应该见不到沈宴。
只是,她原以为他会一大早不告而别留她一个人,没想到他昨晚便走了。
因为实在不想看到他,她昨晚已经打算今天一早独自一人去陈塘县不与他一道。
他还真是该死的了解她。
总是这样,自以为是的为她着想,自以为是的打着为他好的幌子。
见小二还站着不走,常长安面无表情问道:“还有什么事?”
“沈公子还说,他已经在陈塘县给您在客栈安排了好了住处,您过去之后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好,不用特意去一趟衙门向他报备。”见眼前的公子脸色越来越阴沉,店小二忍着逃跑的冲动将剩下的话一口气说完,“若是出了什么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别固执己见,记得找他。”
几乎在最后一个字落下,小二转身便跑。
“呵呵,一大早的常兄这是怎么了,看把人给吓得。”苏恒刚下楼便看到脸色阴沉的常长安和落荒而逃的店小二。
见常长安不说话,苏恒又道:“在下今日打算去陈塘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神医,不知常兄可愿同行?”
“碰运气……神医不就在陈塘县吗?苏兄所言何意?”
苏恒诧异:“常兄是真不知还是开玩笑呢?”
常长安看着他不置可否。
“神医虽是在陈塘县,但是经常居无定所。别看陈塘县现在贫瘠,几十年前可是个大县,村庄小镇不少,若要找人可不容易。何况这神医治病还有个规矩,要看心情,若是好不容易见到神医,但是恰好遇到他那天犯懒,那也只能无功而返了。”
这故意搞的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模样,到还真像他那个不靠谱的老爹能做出来的混账事。
因为常老头的事情,常长安一时也顾不上因沈宴生出来的不痛快。
既然常老头这么难找,那她更要抓紧时间。
苏恒毕竟来这里的时间长,找人比她有经验,她便同意了苏恒的邀请。
至于沈宴准备的马车、客栈什么的。她本来就没打算接受,更是连看都不想去看一眼。
两人简单吃了个早饭,常长安便跟着苏恒一起出发去了陈塘县。在路上的时候,苏恒问过常长安沈宴为何没和她一起,被常长安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了。
陈塘县比她想象中的要荒凉。
纵横交错的街巷两旁林立着的客栈,店铺,酒楼,依稀能从其中瞧见往日的繁华。
然而现在都已经破旧不堪,紧紧关着门,偶尔能从破开的窗口望进去,里面也是漆黑一片。
一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即便有,也是匆忙而过。
偶有一两个串街的摊档,一声吆喝,都还能听见回声。
若非现在青天白日,忽略这些建筑的破旧,常长安都要以为这是宵禁时分的京城。
看来那场瘟疫确实对此间影响很大。
苏恒带着常长安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家深巷里的客栈。
巷子深处的客栈,虽然是白天,但是阳光几乎照不到,周围很是昏暗。
“之前每次过来我都是住在这里,别看这家客栈又小又破旧。我也是无意间才知道,神医曾在这里住过,这家客栈的主人好像与认识神医,可惜这客栈的主人是个哑巴,也不识字,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苏恒话语刚落,从里间出来了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手中提着灯笼,映照出一片幽幽的光亮,有些渗人。
老人看到苏恒,似乎是认出了他是经常光顾的客人。咧嘴一笑,冲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两人跟着自己进去。
“这就是客栈的主人。”苏恒向她介绍。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廊道,连支烛火也没有。幽暗的廊道全靠老人手中的那盏灯笼照亮。
客栈很小,只有两层。一眼便能将整个布局尽收眼底。
常长安猜测这里边上下大概也就四、五间房的模样。
老人将两人带到大堂,进了一个屋子,从里面拿出四五把钥匙递给两人,又指了指各个房间。
“老人家是让我们自己挑选房间。”苏恒笑着对常长安解释,之后又转头看向老人,“我还住先前的那一间。”
老人点点头,将其中一把钥匙递给苏恒,又看向常长安,沟壑满布的掌心躺着剩下的四把钥匙,递到常长安跟前。
常长安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钥匙,连忙一指苏恒:“我住他隔壁。”
老人摇了摇头,又将钥匙往前推了推。
常长安疑惑不解看向苏恒,苏恒这次也没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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