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揉了揉眉心:“昨晚似乎喝醉了,不太记得……”
常长安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昨晚的事情,若真要论,他应该是怒气冲冲质问他才对。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可现在为何说自己不记得?
昨天被自己踢了一脚后,他躺在地上死活不起来。原本她是不想管他的,后来怕大冷天的躺在外面真的弄出人命。费了好大的力气将他拖进了屋子。之后便没管他,直接上楼。
直到她爹回来。
引导记忆的祝由术是需要沈宴昏迷的情况下才能做,这次刚好机会难得,常老头趁着他醉酒昏睡,给他喂了特制的药,施以祝由术。
但因为醉酒的原因,效果并不是很好。
常老头引导问出的问题,沈宴回答的语无伦次断断续续。
怕操之过急,会伤了沈宴的身体,便没在继续。
之后常老头告诉她,他已经在夏羽身上找到了当年冒充瘟疫的毒药的制法。她现在可以尝试着慢慢接近沈宴,到时候拿这个东西换取他的信任。
常长安心中的种种计较与思索,沈宴自然不知道,只以为她现在对他态度和缓是因为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又见她显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记不太清昨晚的事情。一把抓住常长安的手,认真道:“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长安我昨晚说的做的都是真的,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你相信我!”
常长安静静看着沈宴脸上丝毫看不出假意的表情,一个计划悄悄在心中形成。
她轻轻挣脱自己的手,垂眸:“我昨晚已经求证过我爹了,知道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我爹的承诺你当初才那样对我。
沈宴怔了一下,那件事是他答应常三的,但说白了他当初也有自己的私心,所以他从未曾想过把这件事告诉她。
早知道是这样……早知道这样……
沈宴想了想觉得,若非醉酒,清醒下的他应该还是不会告诉她的。
毕竟心中有愧。
当初他当时也是有私心。
长安将目光落向一旁,蹙眉,端出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现在既然知道了真相,我便不怪你。但……你给我一点时间。你欺骗了我那么久,害我伤心了那么久,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楚,重新审视这份对你的感情。”
“长安,谢谢你愿意原谅我,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沈宴郑重的说着。莫大的喜悦充盈了他整个胸腔。
朝堂上搬倒最难缠的对手时,也没有这般激动过。
此时的沈宴整个心都被庆幸自己醉酒和常长安愿意原谅他这两件事塞满,根本没机会也没有心思去思索常长安话中的漏洞以及她前后不一的反应。
沈宴站起身,从常长安背后紧紧的将人搂进怀里:“长安,我愿意等,等你再次喜欢上我的那一天。”
常长安努力忍着一把将人推开的冲动,不动声色的挣脱出沈宴的怀抱。
沈宴也不再强求,她知道她需要时间再次接纳他:“你这些天是回去住衙门,还是继续住在客栈?”
常长安刚准备说先住客栈里。常三扮作的老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客官,这客栈后日便要打烊了,老头子我要带孙女去邻县找她爹娘,实在是对不住了。”
常老头想让她住在衙门?
为什么?
怕引起沈宴的怀疑,常长安不敢有太多表情。只道:“老人家不必抱歉,在下也正准备跟随我家大人回衙门。”
“那就好,那就好。不耽误各位大人的事儿就好。”常三招了招手,把瑶瑶叫到跟前,领回了里屋。
“你肯定还有事情要忙吧,你先回衙门,我把东西收拾了就过去。”常长安对沈宴道。
“要不要我叫辆马车过来接你?”
“不用,才多长点路,我一会儿就走到了。”
沈宴看的出来常长安还有些抗拒他,也不再强求:“那……后天我在衙门等你。”
常长安楞了一下,她以为他会让她今晚就过去。
沈宴勾唇,看出了常长安的诧异,凑近她耳边轻声道:“我既然答应了给你时间,便说到做到。”
“嗯。”常长安还是没忍住将头扭向一旁,远离他的气息。死死地压制住脸上不耐的神情。没有表露出内心的抗拒。
待沈宴离开了,常长安才往里屋走去。
“爹……”常长安欲言又止看着正在摆弄自己那张褶子脸的常三。
常三自然明白常长安想问什么:“方才,你对他说你向我求证的时候,没发现他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吗?哼,这小子早知道我一直就在你身边。”
常长安仔细回忆了下方才沈宴的神情,似乎确实如此。
“在他还没有开始查这间客栈之前。你要赶紧回去,想办法不动声色的把我的行踪告诉他,换取他的信任。”
常长安皱眉:“我把行踪告诉他,那你怎么办?”
“总好过他查这间客栈时找到夏羽强,你放心,即便现在不暴露,我以后也还是要去找他的。别忘了,沈非的那个案子。我也算是证据之一。等我这边的事情弄完了,我会去衙门找你。”
常三好不容易将脸上的皮撕下来:“你要装作无意中发现他的失眠症,然后告诉他,可以帮他治疗。取得他的信任,趁机用祝由术引导他的记忆。”
常长安诧异:“爹,你不是说他的失眠症治疗起来很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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