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去见了常叔,让常叔告诉你吧,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在刑部大牢,这些日子沈宴那个狗……”骂着,武盛看了眼沈烟及时住嘴,“沈大人说你在回京的路上被人抓走了,这些日子大家疯了一样的到处派人在找你。结果昨天常叔突然说你有可能是被沈宴关进了刑部大牢,刑部大牢没有沈宴的命令根本进不去,好在阿烟姑娘那里有沈宴临走的时候为了保护她留的令牌,我们这才能潜进去将你带出来。”
“临走的时候?沈宴现在不在京城?”
“祁川王反,大朿国进犯,朝中动荡,沈宴,林将军还有陈子谦都去邺城平乱了。”
林将军不在边境?!
那份名单,沈宴知道那份名单的,他还怎么可能会让皇上这么安排。
林将军这时候不在边境,只留林大公子一人,藏在其中的内奸会肯定会趁此机会动作。
常长安一凛,不对,很不对。
沈宴不可能明知故犯。
“我爹呢,他人现在在哪,赶快去找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武盛被常长安如此慌乱的神色下了一跳,忙道:“常叔在侍郎府,马上就到了。”说完,掀帘对外面的车夫喊道:“再快些!”
车夫扬鞭一挥,马儿嘶吼,马车速度快起来,很快到了侍郎府。
常长安顾不得其他,忙让武盛领她去找常老头。
后院,沈宴专门给常三收拾了处院子。
常长安进去的时候,除了常三,屋子里还坐着一位白发老者。
顾不上礼仪,常长安推门而入,焦急道:“爹,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商议。”
常三看到常长安到无太大反应,自从他猜到是沈宴将常长安藏起来而不是被夏羽抓走后,他便没有太过担忧,他知道,沈宴让她待的地方绝对是最安全的。
常长安顾不上旁边还有人,拉着常三便往要走。
常三抬手拦下了她:“还不快拜见你师公。”
常长安迟疑的看了眼旁边的老者。
师公?能被她称呼师公的不就是常老头的师父,也就是说眼前之人是……
荀修!
他不是已经……
常三仿佛知道常长安在想什么,喟叹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你师公尚在人世,而且你们其实先前就遇到过,只是你们都不知道对方罢了。”
“还记得你和阿烟姑娘在街上收了一个孩子的木制小玩意儿吗?那个正是出自你师公之手,我也是无意间看到,才知道你师公这些年一直在京城,也一直在寻找你我二人。”
木制小玩意?常长安几乎在常老头说出的一瞬,便想了起来。
如此说来,当时她被沈宴从安国寺带回来暂住的那户人家,就是荀修的家?
可惜她当时昏迷不醒,师公肯定连她的面都没见过,不然也不可能认不出她。
常长安这才转目细细打量对坐的老者。
虽然满鬓银丝,但老者的身形却很挺拔,松形鹤骨极为清癯,眼尾微有些皱纹,深邃的双眼丝毫没有老者该有的浑浊,而是透着股出尘恬淡。
常长安躬身一揖,乖巧道了声:“师公。”
荀修目光柔和,笑着点了点头:“都长这般大了,面容和你娘虽然肖了□□分,这性子倒是完全相反。”
常长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知道荀修是在说她方才的风风火火的举动,常老头和她说过,她娘是个喜静的性子,研究草药的时候,一个人一坐就能一整天。
“急着找你爹,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荀修这么一提,常长安立马敛了笑容:“我方才听说武盛说,林将军他们都去邺城了?”
边说着,常长安边把荷包里的名单拿出来递给常老头:“这是我从沈宴那里拿到的名单,他已经恢复记忆了,不知道和你们说过了没有,边境有大朿国和祁川王的奸细,林将军不在,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
常三接过名单,却并没有打开细看,而是看着常长安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自有打算,这些日子你不用操心这些事情,好好把身子养好,过几日……进宫。”
常长安一怔:“皇上他……”
常三缓缓道:“皇上已经知晓你的身份,也知晓了当年的事情。”
常长安垂下目光,不再言语,轻轻点了点头。
她有预感,这次进宫后,怕是难再自由了。
“长安,我知你不愿入宫,但是你也看到了,沈宴他为了不让你离开他。竟然瞒着我们将你关进了刑部大牢,若不趁此机会告诉皇上你的身份,等他回来后,怕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我知道的,我都明白。”常长安抬头,脸上并无常三想象中的悲伤之色。她还记得那晚他咬牙切齿在她耳边说的话,让人背脊生凉的誓言。也自然明白常老头的担忧。
“那夏羽呢,名单她也拿走了一份,可知她要干什么?”
“夏羽之所以要那份名单,是我诓骗她的。”
听到常三这般回答,常长安并无太多惊讶,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对沈宴施术一直没有进展,我就怀疑是我的法子出了问题……”
常三将后来的事情,慢慢一点点解释给常长安。
当时常三意识到是自己的法子出了问题后,第一个便想到了夏羽。当年常长安的娘和常三虽然都师从荀修,但夏羽也算是他们半个师父,夏羽性子好动,爱和他们闹在一起,比起严厉的师父,在一些小问题上他们更愿意请教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夏羽。所以会祝由术的人,甚至比他更精通的便只有夏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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