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松开了手。
柳二丫的手一松,陶砚就感觉到了,当下再不迟疑,大喊一声‘站住’就继续往前面追去。那咬牙切齿气势汹汹的模样,直吓得那梁大毛胆战心惊。
经过刚刚柳二丫和陶砚的一番争执,附近的人已经知道了陶砚是捕快,是来抓人的。于是这一次没有人再挡在他的面前,纷纷避让。胆小的吓得尖叫逃跑,胆大的则会故意去阻拦那梁大毛,他和梁大毛的距离越来越近。
柳二丫紧随其后。
两个人都是跑得比寻常人快的,刚才追不上人那是因为有人群和外物阻挡,他们快不起来。现在前路畅通,自然就没有这个问题,跑着跑着,陶砚就追上了前方渐渐力竭,速度慢了下来的梁大毛。
“哪里跑?”
陶砚大喝一声,他眼睛飞快地扫了四周一遍,然后快跑几步踩上了一根柱子,飞扑过去把梁大毛压在了身下。
梁大毛哪里见过这个,顿时就被压得结结实实,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不过他也不肯坐以待毙,开始猛烈的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用带着方言的话喊“放开我”,然后被怒气冲冲的陶砚猛打了几拳,吐出一口血来。
陶砚松了一口气。
他半站起身准备把梁大毛拉起来,但就在这个时候,被他压制住的梁大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带着锈迹的匕首,猛地向上刺去。
而陶砚,就在他正上方。
“小心!”
已经赶到的柳二丫大吃一惊,她来不及多想,随手从旁边的摊子上拿了一个东西就敲了下去,正中那梁大毛的脑壳。
一下子就把他敲晕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啊,杀人了!”
围观的人群里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刚才没跑的大部分人被吓得做鸟兽散,只有寥寥几个胆子大的才敢围在附近探头探脑。
“死人了吗?”
“是不是死人了,死没死?”
陶砚看着梁大毛倒了下去,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刚刚虽然有躲闪,但情急之下并没有躲开太远。如果柳二丫没有来,他恐怕会受点小伤。
他并不是那种迂腐之人,见梁大毛没有再动弹了,于是他解下对方的腰带,将他的双手捆绑起来。然后他站起身,抱拳对柳二丫道:“多谢姑娘相助。”
柳二丫愣愣地看着梁大毛。
陶砚迟疑着再问了一遍,“姑娘?”
“啊?!”
柳二丫回过神来,她的脸色有些白,用颤抖的手指着躺在地上,额头还在流血的梁大毛道:“他,他死了吗?”
柳二丫看到被她砸中的梁大毛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头上还有血,一副有气进没气出的模样,顿时就害怕起来。听到围观的人还纷纷说着他是不是死了之类的话,柳二丫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她虽然胆子不小,但平时只杀过鸡鸭,人那是绝对没有杀过的。
陶砚失笑,他看着柳二丫惊慌的表情,刚才被她阻拦时生的气已经消失无踪了。他伸脚踢了踢梁大毛,然后蹲下身去查看了一会儿,道:“还活着,死不了。”
“等下我们的人来了,抬回去治治就行了。你放心,这种人犯都是要送到京城秋后问斩的,不会让他死。”
柳二丫放心了些许,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手上还拿着刚才砸人用的一个木盆,顿时吓了一跳,猛地扔在了地上。
然后拔腿就跑。
“哎”
陶砚一惊,下意识去拉她,但是柳二丫的速度很快,三两下就钻进围观的人群里,跑得不见踪影了。而陶砚正守着人犯呢,也不敢去追。
“跑得还真快,”他嘀咕了一声,然后冲着柳二丫跑的方向喊道:“姑娘,你的钱袋还没去找呢,还要不要了?”
柳二丫哪里还敢要啊。
到了现在,她也知道对方是真的捕快了,钱袋应该不是他偷的。既然不是对方偷的,那她就没有理由再抓着对方不放,还是赶紧回去找爹和银子姐吧。
更何况
她刚才可是用木盆敲破了那人的头,还流血了。
有些担忧的柳二丫往回走,走到半道上就遇见了来找她的柳树根,柳银以及柳大树。柳树根担心地道:“二丫,你没事吧,刚刚听见人说前面杀人了。”
“是啊,二丫,”柳银心有余悸,“你没事吧?”
刚刚几人往这边走,就听到前面的人说杀人了,死了之类的,还听到一个人信誓旦旦地说有个姑娘杀人了,吓得差点走不动道。
“爹,我没事。”
柳二丫道:“银子姐,刚刚撞了你的是县衙的捕快,他正在抓人犯呢,我追上去问了,他说他没有偷你钱袋。”
柳银被刚才那么一吓,对于钱袋的丢失也不那么执着了,听到二丫的话虽然还是有些失落,但却释怀道:“没事,里面只有二百文,丢了就丢了吧,人没事才好。二丫,这城里竟然还有杀人犯,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等我把东西给我当家的,我们就回去。”
柳二丫也是这样想的,“好,我们回去。”
而在前方,后面的几个捕快以及张捕头等人也陆陆续续到了,张捕头看到已经醒来只是还晕乎乎的梁大毛,高兴地拍着陶砚的肩膀。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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