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银子他们二老想着得置办个大件。
“我和二丫她娘原本想着买田地,但后来又想到城里的田地难买,若买远了也难侍弄,二丫年纪轻,怕不得被那些赁农骗了。不如啊就买个宅子,也学着亲家你这样赁出去,每个月收些租子。”
“不过我和二丫她娘都不懂这些,就想请亲家帮忙。”
金氏可真的被镇住了。
其实陶家远比外人想象中的有钱,她和陶砚他爹辛苦了半辈子,本来就攒下了一份家业,后来陶砚他爹更是为救前任知县大人而死,除了这宅子外,前任知县私底下也给了一些银子。
不过为了不给孤儿寡母惹麻烦,谁也没说出去。
而这些年,对方还陆陆续续有礼送来。虽说对于他们那种大户人家来说,这些礼不值一提,但对于陶家来说,还是很贵重的。
所以近十年下来,陶家很是攒了一份家底。
这次给柳家二十两的聘礼,一来是二丫投她缘,丁氏是真心诚意想要结这门亲,二来也是自家真的不差这些,陶砚每个月拿回家的就不止二两了,一年下来也有三四十两。用他一年攒下的钱娶媳妇,这不应该的吗?
而这笔银子一出一入,看看聘礼和嫁妆,自家以后怎么对柳家,陶砚要怎么对他岳父和小舅子等人,也就心中有数了。
但没想到啊
柳家不但把聘礼还回来了,还额外给了这么一份嫁妆,真的让她刮目相看。一时间,丁氏都觉得眼前这两个身影高大了起来。
她的这声‘亲家’,也喊得真情实意。
“亲家,你这事可真是问对人了。陶砚正好在衙门当差呢,等他回来我让他去问问,他们衙门里啊,有时候会有上好的宅子。外头的人都不知道,”她放低了声音,“都是查抄的一些犯事的人的。”
“衙门里的人过了一手,才放到外头去,便宜呢!”
柳树根和金氏很高兴,“还有这样好的事?!”
“可不是,”丁氏道:“上回陶砚他温叔嫁女儿,就是这样买了一座一进的宅子,宽敞得很,才花了二十五两,虽说里头没有水井,但也顶顶便宜了。你们放心,等陶砚回来,我跟他好好说说。”
夜里陶砚回来,丁氏就跟他说了。
“你这岳父岳母,倒有几分见识,这买宅子啊,的确是比买副不能吃不能喝的头面好多了。他们既然有这个心,那你就好好用心。回头跟县衙那边的人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陶砚点头,“我知道了,娘。”
也是巧了,陶砚一打听还真有合适的,“娘,两处一处就在码头附近,是一座一进的小宅,二十两。另外一处则在临街,小半进,二十二两,剩下的一处是在码头那边,同样是半进,三十两。”
“都是官府之前查抄的,一直剩到现在。”
丁氏催促,“那你往柳家去一趟,将这事和你未来丈人说一声,免得他们一直挂着心,我那天看他们两个也挺着急的,若是能在衙门封印之前把这事给办了,他们也能开心地过个年。”
陶砚应下,这次他也不挑沐休了,当差的时候寻了个机会和干爹张捕头说了一声,直接骑着马就到了柳家。
柳家里,柳树根一听就高兴。
“一处二十两、一处二十二两、还有一处三十两,这添些银子都可以买两处了,果然划算得很。”
陶砚道:“二十两的这一处很小,只有正屋三间,厢房各两间,还有搭起来的厨房一间。能住人的只有五间屋子,大一些的人家都住不下,搁在衙门已经好几年了没人要,我一说想去看看,他们还高兴呢。”
“二十二两的这处是半进,不过是二进的半进,整十二间屋子。不过这屋子有些破败,草都有半人高了,如果要住人得找人修缮一番。”
“至于码头那一处,其实是两排对着门的倒座房,一共十二间。以前那地方是长河帮的某个管事建起来的,后来那人犯了事就被官府抄了家。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也不敢为难你。”
“伯父,你觉得如何?”
柳树根思索起来,这三样地方各有各的好,他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于是就让石头陪着陶砚说话,自己去找金氏和二丫商量。
金氏也为难,她说:“当家的,这还得你拿主意。”
倒是柳二丫很快就决定了,“爹,我买那处二十两的吧,赁出去一个月也能收个几百文。码头那一处也买,不过不是我买是家里买。爹你之前不是说了嘛,在码头做活的人,夜里都睡大通铺呢,十几个人睡一屋,一天就要十文钱。”
“爹,你把它买下来吧!”
“然后也赁出去,一天也收人十文钱或者八文钱,这样爹你开了春再去码头也不用做苦活累活了,就管着那几间屋子,不比你搬货轻松?”
这话啊,柳二丫之前就一直想劝了,但家里没个进项她就不好开口,现在有这样的一处屋子岂不是正好?
爹可以挣钱,也不累。
柳树根恍然,“二丫,你这主意好!”
他之前在码头做活的时候,就是睡的大通铺,一晚上十文钱,店家会送水,但粥饭却是没有的,想要得另外付银子。若是自家也开一个,一屋住五六个人,一晚上一屋能有五百文啊,那一个月岂不是有十几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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