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烧的菜别说色香味俱全了,总之也就那道不知道用什么蘑菇炖的鸡肉好吃,虽然鸡肉也炖老了,但汤不错。
现在二丫说她会做饭
陶砚想想娘烧的葱泼兔,再想想柳家的萝卜炖兔子,于是轻咳了两声,“因为家里烧饭麻烦啊,二丫你不觉得吗?娘说又要烧火又要买菜洗菜煮菜,柴米油盐哪一个都要钱,吃完还要洗碗,很是麻烦。”
“所以有的时候娘就直接从外头喊。”
“我们家人少,一次喊两三个菜也花不了多少钱,省下来的功夫娘还可以做别的事。二丫,是今天吃的这家不好吃吗?”
陶砚积极地问道:“那明天,不,我们明天要回门不在家里吃,那后天我们跟娘说换一家,你想吃什么?”
柳二丫摇头,“这家很好吃。”
她说的是真话,这两天吃的这家饭馆的菜,比她在家里吃过的好吃多了,她轻轻捶了一下被子,“我就是想着老是从外头喊,费银子。”
陶砚笑了起来,“二丫你别担心,我们家还没穷到这份上,我有俸禄,偶尔还会有赏赐,养家糊口并不难。而娘除了收租子之外也还有别的进项,就这么几道家常菜也费不了多少银子,我们周围的人家也有这样的。”
柳二丫认真地问,“费不了多少银子,那是多少银子?”
陶砚盘腿坐直,“我记得去年年初的时候,我刚到衙门里当差,整天忙里忙外的到了饭点都回不了家。娘觉得一个人吃烧饭麻烦,于是就让巷口的那家店送,一个月也就花了八百文吧。”
“才八百文?!”
“对,”陶砚道:“一餐也就一两道菜,一道豆腐不过六文,一道炒豆芽也就十文,所以一个月下来也就八百文左右。”说到这里,他笑道:“其实要不是我们成亲,有人送了发好的豆芽来做贺礼,娘今天估计就煮个饭。”
“二丫,你不用觉得惊讶。”
城里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的吗?柳二丫这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回门当天,陶砚和柳二丫两个人一大早吃完早饭就出发了,因为丁氏准备的东西比较多,所以租了一辆马车。陶砚在前面驾车,柳二丫坐在后面的车厢里,她的旁边还放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和油纸包,这都是成亲那天其他人家送来的。
有布料、有点心、有干果果脯以及腊肉等等。
丁氏留下了一些,其他的就都一股脑儿塞到车里了,按照她的话说,这些东西在县城都能买到,正好带给亲家尝尝。
回门这天婆家给的礼越贵重,就意味着对新媳妇越满意,这个道理柳二丫是懂的,所以也就没有推迟。
而此时的柳家几人,也早早的在等着了。
“娘,二姐还没回来!”柳石头一大早就坐在门口等着了,时不时的跑回来告诉爹娘一声,不过都是说人还没来。
“咳咳咳”
柳树根手里拿着一根被熏黑了半截的竹烟斗,咳嗽了两声,“陶家远着呢,没有两个时辰到不了。”
金氏也道:“石头,在屋里坐着,别到外头去了。这阵子倒春寒外头有风呢,仔细染了风寒,你二姐和你二姐夫到了家自己就进来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金氏自己还是时不时地起身往外望去。
“哦。”
柳石头遗憾地转身坐好,然后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柳树根又咳了起来,于是问道:“爹,你是不是得了风寒啊,我上次得了风寒就是这样老是咳。”
柳树根和金氏哭笑不得。
金氏劝道:“当家的,你也快别抽了,一屋子乌烟瘴气,待会儿二丫和女婿回来了还以为你又有什么烦心事呢。”
柳树根于是就将烟斗熄灭了,一家三口说起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马的嘶鸣声,柳石头一听马上就跳了下去,高兴道:“大马!爹我听到马的声音了,上回它就是这么叫的。爹,一定是二姐和二姐夫回来了。”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冲了出去。
“二姐,二姐夫——”
“石头——”没等陶砚来扶,自己就跳下了马车的柳二丫看到从屋里出来的柳石头顿时就高兴地朝他挥手,“我在这儿呢。”
“二姐!”
柳石头朝着二丫喊了一声,然后对拉着马头的陶砚道:“二姐夫,这是你的马吗?怎么和那天的不一样?我可不可以骑马?”
陶砚一边将缰绳绑在院子里的树上,一边耐心解释道:“这是在车马行租的马,所以不是同一匹,而且这匹马身上没有装马鞍,拉车的马是不能骑的,你要骑马等下回我租一匹能骑的来。”
柳石头听他这么说先是有些失望,然后又高兴起来,“好啊好啊,二姐夫我也要学骑马,可威风了!”
可不是嘛。
接亲那天柳石头被陶砚抱上了马背,其他人都没有这样待遇的,所以这两天村里的小家伙们都围着他转,一遍一遍地听他讲在马背上的故事。就是大一些的小伙子们听得也是蠢蠢欲动,有的找不到马就学起了骑牛。
结果反而让柳石头羡慕了,柳家没有牛也没有马,这回他见二姐夫骑了马来,便也想学一学。
陶砚摸了摸他的头,“行,以后我教你骑马。”
他们在外面说得热闹,而柳树根和金氏在屋子里则有些坐立不安,最后金氏干脆站了起来在门口张望,“他们怎么还不进来,在外头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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