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子举步前往。
其他人顿时一窝蜂地跟在他们后面进去了。
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黄夫子很快就出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而柳树桩和柳春生父子两个更是脸色涨红,一副羞愧又恼怒的模样。
柳盼儿顿时松了口气,“二丫,我先去给我爹熬药去。”
“等等,盼儿。”柳二丫拉住了她,“我有个事要和你说,”她将他们一家过些日子要去城里的事说了,然后问道:“我爹娘放不下村里的地,想要找人看顾着,我想等你成了亲那你家里就有四口人了。”
“那能不能托你家给我家看看地?”
“等回头收了谷子,分你家一些,而且地里的菜也随你们摘。”顿了顿,她补充道:“我爹娘也是这个意思,交给别人他们不放心。”
柳盼儿露出了笑来,“这有什么难的,二丫你就放心吧,我待会就和我爹娘说,我爹虽然不能给别人搬货了,但看着田地还是行的。”
“二丫,你和二叔二婶就放心吧。”
这边姐妹两个在说话,而那边送走了黄夫子之后,柳树根也和他爹柳大河以及他娘李氏商量起石头读书的事情来。
“我过些日子就要去城里给二丫看屋子了,十天半月不会回来一次,留金氏和石头两个人在家,也不太放心,所以就打算将他们都带过去。”
李氏皱眉,“那就让她们搬回家来住,码头那种地方,那是金氏这样一个妇道人家应该去的吗?更别说还有石头,要是被人拐了去如何是好?”
柳大河也不太赞成。
柳树根忙道:“爹,娘,不是住码头,是另外的一处屋子。之前给二丫买宅子的时候我也买了一座,和二丫的那一处不远,夜里我回家睡。”
李氏震惊,“你,你在城里买宅子了?!”
她简直是不敢置信,二儿子居然在城里买宅子了,他们村就没听说过谁在城里买宅子了的。像她女儿女婿家,那是女儿她公爹积攒了大半辈子,这才买下了一座临街小院。而过了这么些年,也买不起第二座。
可是二儿子居然买了,还是在县城!
柳大河也不敢相信,“树根啊,你真的买了?”
“是啊,”柳树根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买了一座小的,只有三间正房,两间厢房,院子也只有巴掌大,还没有井,不过住我们一家子也够了。城里有专门挑担卖水的,一个月只需要一百文,一天他们便挑六担水来。”
“有这六担水,也够用了。”
“我预备着搬过去之后,让家里的做些吃食,我就摆在屋子外头卖,挣几个辛苦钱。然后石头就送他去学堂读书,认几个字。”
“二哥你还要送石头去读书?”
旁边听到柳树根在城里买了宅子就走过来的柳树桩这下子坐不住了,惊讶道:“你,你要把石头送到城里的学堂读书?”
送石头去读书,还是送去城里的学堂!
这可比买了宅子还让他惊讶。
“是啊,”柳树根并不隐瞒,“陶砚说城里有学堂是专门教人读书认字的,他和唐家大少爷都在里面待过呢。我想着石头还小,城里也没有什么活计给他做,与其让他跟别的孩子到处疯玩闯祸,不如送去念几天书。”
“多读书,总是好的。”
柳家老宅的人都惊呆了,尤其是三房,他们没想到家里又要出一个读书人了,而且还是在城里的学堂读书。
那将来岂不是比春生还要厉害?
柳春生倒是不以为然,在晚上他爹娘找来,支支吾吾地问他要不要也去城里念书的时候,他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定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让你们和爷奶都过上好日子的。”
“而且岳父待我极好。”
柳春生有些得意,“他将我的文章送去给其他秀才看了,他们都说我只是年轻,差些火候而已,下科必中的。”
想到这里,柳春生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戾气。
上回他想通过陶砚拜见崔秀才和张秀才,就是因为对自己的文章没信心,想要找人指点一二,谁知道那莽夫软硬不吃。好在娘子贤惠,知道自己的忧虑之后就告诉了岳父岳母,岳父便找了人指点自己,果然大有进步。
这几天他虽然落榜了,但岳父带着他拜见了结识的几位童生、秀才,他们都说自己只是差些火候,如无意外,下科是必中的。
如此一来,刚刚读书的石头又有何惧?
就是大房
呵,且容他们猖狂。
“爹,娘,”他说着自己和娘子商量好了的话,“盼儿那丫头不是不知廉耻地想招上门女婿,想要分家吗?”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柳春生冷笑,“分了家,就让他们搬出去住,不然家里住进来一个陌生男子,将娘子的名节置于何地呢?娘子是大家闺秀,这回岳母听说家里闹腾,本来是不想让娘子跟着我回来的,但娘子为我着想,劝住了岳母。”
“可若盼儿真的招了个上门女婿进来,家里人日日和那上门女婿待在一处,那我又要如何跟岳母交代呢?”
柳树桩和张氏面面相觑,“这”
柳树桩犹豫道:“春生啊,你爷怕是不同意呢。”他解释,“当年因为二丫的缘故,将你二伯分了出去,事后你爷你奶是后悔的。村子里只有掌不住家的人,才会在活着的时候将儿子分出去顶门立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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