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桩哈哈大笑,“二哥, 你好一阵子没回村了,不知道家里的变化。如今我们家可不比以前了,你听没听说过能让妇人生儿子的神药?如今就是我在往外头卖,这人有了钱可不就是得吃好些, 穿好些?”
“我这身衣裳,就是前阵子在布庄花了三百文买的。”
“对了,二哥你要不要买啊?”
柳树桩得意地说道:“我儿媳妇黄氏就是吃了这转胎丸,这才一举得男,给我们柳家添了曾孙的。”
“二丫侄女不是成亲这么久了还没怀上嘛,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能不管啊,二哥你如果想买,就只要二两银子一颗。”
“吃上三颗,保准能怀上。”
柳树根下意识地问:“不是一两银吗?”他之前听村子里来码头做活的人说,自家三弟在卖这种药丸子,一两银子一颗。
他虽然不买,但也记在了心里。
所以这会儿一听是二两银子,他就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却不知柳树桩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卖给别人家当然是一两银子,但卖给他二哥和讨厌的二丫侄女嘛,一两银子怎么够?
肯定得二两!
于是便道:“一两银子那是以前,大家不知道这药丸子有没有用,那当然卖得不贵。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孙子了啊!”
“现在谁不知道我儿媳妇黄氏就是因为吃了转胎丸,瓜熟蒂落生了个大胖儿子,这样的神药一两银子哪够啊?”
柳树桩越说越觉得有理,“所以以后都卖三两银子了,三两银子一颗,那什么童叟,对,谁都不骗。不过二丫是我侄女嘛,我就便宜一两,只需要二两银子,这都是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面子上。”
“二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柳树根摇头,“三弟啊,二丫还年轻,用不着吃药。”别说自己的女儿二丫这会儿已经有喜了,就是没有,那药也不能胡乱吃啊。
柳树桩失望,不过既然他二哥不买,那他也不用留下寒暄了,家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他做呢。于是扔下一句‘陶家那份红鸡蛋二哥你帮忙送一送,后天洗三的时候你和二嫂记得来’,就匆匆回去了。
柳树根慢腾腾地关上门。
柳石头捧着饭碗出来找他爹,见他爹手里提着一篮红鸡蛋,于是好奇地问道:“爹,谁家生了孩子啊?是二姐生了吗?”他前几天才听说二姐有喜了,如今正是好奇二姐会生个侄子还是侄女的时候。
至于怀孕的妇人要十月怀胎的事,没人跟他这样的小男娃说,于是他就觉得他二姐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呢。
这时候一看到红鸡蛋,就想着是不是二姐生了。
至于他大姐柳大丫和大嫂黄氏,一个近一年没见了,而另外一个也有两三个月没见过面,
所以还真没想起来。
“是你大嫂生了。”
柳树根补充,“你春生大哥的媳妇黄氏,昨晚生了个儿子。所以你三叔一大早就送了红鸡蛋来,让我们后天回去给你大侄子洗三呢。”
捧着饭碗的柳石头疑惑不解,“爹,红鸡蛋不是应该做爹的去送吗?当年大姐生张家小侄子的时候,是张家大姐夫来送红鸡蛋啊,二姐说送了十个。”
“这回怎么是三叔送红鸡蛋?”
柳树根:“”对啊,怎么是老三来送红鸡蛋,春生呢?他这个做爹的怎么不来,这种事应该做爹的去做啊。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想起了大侄子那读书读傻了的性子,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不管是谁送的,你大侄子出生了不假,我们全家后天回村一趟。”
“家里的,”他对着在屋里吃饭的金氏道:“这篮红鸡蛋你待会分一半给二丫送去,二丫估计是不回去了,你记得让她把洗三礼给你捎回去。”
收了红鸡蛋的人,就要送洗三礼,不然会被人说不知礼的。
在屋里吃饭的金氏也听到了柳树桩的大嗓门,说实话,三房的大孙子洗三,她心里是不愿意去的。经过了之前的事,两家现在也就面子上的交情,等公爹和婆婆去了,她都不想和三房打交道。
不过现在又不得不去。
如今听当家的这么说,她便道:“当家的你说得对,二丫怀孕才两个月,正是要紧的时候,洗三就不要去了。我回头跟她说一声,把她的洗三礼一起送去就行了。”
于是到了陶家,金氏便和女儿道:“洗三你就不要去了,到时候冲撞了反倒不好,娘替你把东西捎去,全个礼就完了。”
柳二丫也不想去呢,她娘这话正和她意。“娘,那你替我送一包糖去,我就不去了,就说,唔,就说我身子不适好了。”
“对,你就不要去了。”
金氏抱怨,“早上的时候,你三叔还问你爹要不要买他那药丸子给你吃呢,还说现在涨价了,也就你是亲侄女,才只要二两银子一颗。”
“我听着就来气。”
柳二丫安慰,“娘,你用不着生气,反正我是不会吃的。”所以不管他们是卖得便宜还是贵,都和自家没有关系。
金氏想想是这个理,于是不说了,转而问起柳二丫这些日子过得如何,还吐不吐,睡得香不香。在知道她一切都好之后,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话。
张氏笑着送走了又一位来买生子丹的妇人,然后看到当家的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当家的,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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