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的人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喊了轿子或是马车、牛车,亦或者走路,带着家人过去县衙看病。
一路上,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在议论此事。
柳二丫低着头,小心地避开那一群群聚在一处说话的男男女女,倒不是因为她害怕被人发现,而是她要赶紧的去找爹娘。
他们现在一定很担心。
事实也是如此,柳树根和金氏是每天都要早起干活的人,所以昨晚就睡得早,再加上码头离县衙比较远,因此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今天早上一家人还聚在一块吃早饭,听柳石头说着他在学堂里面发生的趣事呢,谁知道吃完饭一出门,天就变了。
走到半路得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的柳树根脸色大变,急匆匆地掉头回到了家里,他把事情一说,正在洗衣裳的金氏险些晕了过去。
“毒药?!”
“三房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啊,给人吃毒药这不是要人命吗?”衣裳掉在了地上,但金氏却顾不得捡,“如今他们一家真的都被抓起来了?”
“全都抓了。”
柳树根蹲在地上抱着头,语气沉重,“不但爹娘和三弟一家被抓了进去,栓子昨晚也死了。哎,说是因为他娘怀他的时候也吃了那药。”
金氏六神无主,“那当家的,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县衙的那些人,会不会找上我们家啊?”她越想越慌,“可是我们都分家了啊,三房做的这些事,我们都不知道的,要是早知道了,怎么也不会让他们这么害人。哎,他们自个吃就算了,还到处卖。”
“造孽啊。”
“我们家应该不会。”
柳树根思量着,“不过大哥他们就难说了,”毕竟大房和三房还没分家,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不行,我得托个人送信”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爹,娘,你们在家吗?”
“二丫来了?”
金氏一喜,赶紧过去开门,“我们女婿就在县衙当差呢,二丫应该就是为这事来的,当家的,我们快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一家三口围坐在一处,柳二丫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爹,娘,爷奶和三叔一家都被抓起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你们。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跟我婆婆说好了,这两日你们和石头就先到家里住着。”
“等陶砚回来我们再问问他要怎么办才好。”
柳树根惊讶极了,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女儿女婿的事,原来县衙的人之所以知道那是毒药,是因为二丫把买来的药喂给了兔子吃啊。
金氏也恍然大悟,“二丫,原来你把那两颗药喂了兔子。我帮你去买的时候还有些心疼钱呢,你三婶也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
“没想到,那居然是毒药!”
柳树根疑惑,“你们说什么买药?”
金氏解释,“就是二丫喂兔子的那两颗药,当时二丫生了囡囡,有些嘴长的妇人就说二丫生不出儿子来,她三婶还说就是因为没吃他们家的药,二丫才没生儿子的,若是吃了铁定生儿子,把我们气得不行。”
柳二丫补充,“后来娘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们就想起栓子出生之后一直哭闹不止,还有陶砚他干爹家的孙子也是这样,他们的娘都是吃过那药丸子的。”
“我就觉得奇怪,所以就让娘帮我买了两颗。”
金氏也想了起来,“对对对,当时我们就觉得奇怪了,不过后来二丫把药拿去给大夫看,但又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我就给忘了这事。”
原来是这样。
柳树根叹了口气,没想到爹娘和三弟一家被关起来,还和自家有关系。不过他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并不会怪罪二丫,这件事的根源在三弟那儿。
即使二丫没把药喂给兔子吃,早晚也得出事。
而且到时候,恐怕事情比现在更大。
一时间,他又有些庆幸。
柳二丫就没想这么多了,她催促道:“爹、娘,现在外头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吧,先到我那儿避一避,免得有些人找到这儿来。”
柳树根和金氏连连点头,赶紧收拾了几件衣裳带上家里的兔子就跟着柳二丫走,走到半路还去学堂把柳石头接了出来。
一家三口决定就按照柳二丫说的那样,先去亲家家里避一避,免得有些怒气上头的人家冲动之下,找不到三房就找到他们家里。
而柳二丫安顿好爹娘和柳石头之后,见陶砚还是没有回来,于是就和婆婆丁氏商量了一下。最后柳二丫让她娘金氏帮忙照顾女儿,婆媳两个喊了两顶轿子去县衙找人,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陶砚就在县衙当差,所以一打听张捕头就出来了。
张捕头宽慰道:“还有个姓王的大夫逃了,那是罪魁祸首,陶砚现在正领着人去追,等把人抓到他就能回来了。”
“县衙事情多,昨晚就忘了让人去告诉你们一声。”
“总而言之不用担心。”
“至于陶砚他岳父,胡大人和魏大人都没说要抓,不碍事。”张捕头当了这么多年的差,对这些事门儿清,“柳家大房的话,只要他们没参与,也不会抓。我们这位胡知县,并不是草菅人命的那种人。”
于是两人放下心来,不过回来之后没有多久,县衙的人就上门了。但他们这次上门不是来抓人的,而是要跟柳二丫买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