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家,就是柳二丫她大姐和大姐夫,柳大丫一家了。
人贩子案后, 带路的石三郎不好再回去石家村了,于是在柳树根和金氏的建议下,他和柳大丫带着女儿搬到了柳家村。
现在一家人暂住在柳家,给柳二丫养兔子,等明年柳树根和金氏就打算把家里的地收回来,租给他们种。柳大丫吃过这几年苦头长进了许多,最起码没说出‘怎么还要租子’这样的混账话来。
不然柳二丫觉得爹娘怕就要赶他们出门了。
“二丫,你来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柳盼儿挺着微凸的肚子出来开门。有道是手里有钱,心里不慌,跟着柳二丫养了两年多的兔子,柳盼儿的变化非常的大。
现在柳家大房有钱了。
柳盼儿在屋后建了两个棚养兔子,时时打扫经常投喂,每个月都能拿出近百只去卖。因为柳盼儿养了很多,并且还能教导柳三伯娘和柳大丫的缘故,现在她养出来的兔子,卖肉得的钱两个人是五五分。
姐妹两个一个养一个卖,柳盼儿借此攒下了一大笔银子。说句毫不客气的话,柳家这些家业,现在已经不在柳盼儿的眼里了。
看到柳二丫下了轿子,柳盼儿让他爹招呼两位轿夫和许婶子进屋喝茶,然后就拉着柳二丫走到了后屋的兔子棚内。
“二丫,你来看看,我现在把白色毛的兔子都放一块了,生出来的小兔子果然白的多灰的少,这样一来,明年就会有更多的白毛兔。”
因为柳二丫允诺白色兔毛变多的话,以后卖兔子皮的钱也会给她一部分,所以现在柳盼儿是精神奕奕,就差直接住在兔棚里面了。
“白毛兔生白毛兔,灰毛兔生灰毛兔。”
柳二丫在两个兔棚里面转了一圈,感叹道:“城里的太太姑娘们,还是更喜欢白色的兔皮衣裳,越白越好。”
“灰色兔皮的,多是给家里的男子买。”
“灰色的兔皮很多,做出来的衣裳也多,男的一个人买一两件卖不上价。但白色的就不一样了,那些太太姑娘们,恨不得买个十件八件。只有一件也不要紧,只要换个里子,或者是换上不同的面,就是不同的衣裳。”
看完了兔棚的柳二丫坐下来喝茶,“盼儿,趁着其他地方还没有这么多白色的兔子,我们要多攒一些,趁着今年多多的往外头卖。”
“金子哥跟我说,有别的人也去鸿运酒楼卖兔子了。”
“不过他没收。”
“但以后就不一定了,毕竟酒楼也不是他开的,他在里面的面子也不是很大,若是有人能找上掌柜的或者是大师傅,那以后我们的兔子,就要收得少了。”
鸿运酒楼是柳二丫最开始卖兔子的那家酒楼,也是柳三伯娘她儿子柳金做学徒的那家酒楼,这几年柳二丫的兔子大部分都是卖到了他们家。
柳盼儿不管卖兔子的事,她只会养兔子,听到这话后她惊讶道:“那怎么办啊,鸿运酒楼如果不收我们的兔子,那要往哪儿卖?”
“别的酒楼饭馆虽然收,但一天一两只就差不多了。现在人人都知道,要吃兔子肉,就得去鸿运酒楼。”
“这个不急。”
柳盼儿的顾虑,柳二丫也有。
因为他们在鸿运酒楼的关系最硬,毕竟柳金就在那里呢,有他的帮忙才能顺顺利利的以低价把兔子皮收回来。
换了别处,就没有这么方便了。
但这个不急,鸿运酒楼不会突然不收他们家的兔子的。
自从陶砚升了典史之后,城里的这些酒楼饭馆,还有绸缎铺、绣庄、杂货铺、点心铺甚至是码头的那些帮派,都会给她几分薄面。绸缎铺和点心铺的人,若是铺子里出了什么新花样,还会特地过来问问家里买不买。
冬至那一日,她就吃到了‘酥和饴’掌柜送来,说是下个月才出的新点心。这种新点心是一块两个手指大的脆饼,一口一个,里头还裹着酸酸甜甜的馅料,特别的好吃。
柳二丫已经和许婶子说了,等下个月他们开始往外卖的时候,让买上三十盒,过年的时候魏家、张家、温家都分别送去两盒,陶砚其他的同僚们一盒就够了,毕竟除了点心之外还有别的礼呢。
剩下的两盒给她爹娘,然后家里也留两盒,至于柳三伯娘以及柳大丫,这两家是一家一盒,大房因为她奶还在,要送两盒。
两百文一盒的点心,这一送下来就是六两银子。
这还是不算其他干果、尺头、蜜饯等等的。柳二丫和陶砚两个人算过,这一年从年头到年尾,单单往各处送节礼就要上百两银子。
好在家里除了他的俸禄之外,还有别的进项,不然陶家就要和县衙里某些人家一样把这家送的节礼转送到另一家,过个节都束手束脚,惹人笑话了。当然,别人家送的东西也不是自家都能用上的,所以有些用不上的寻常东西就会转手卖出去。
比如在杂货铺买的便宜白糖糕。
家里没人爱吃。
既然回来了柳家村,柳二丫便去看了看她奶。她奶李氏,之前被柳二丫三叔柳树桩的事情牵连,在县衙的大牢里待了一阵子。出来的当天夜里柳二丫她爷爷柳大河又死在了她的身边,所以惊吓之下,她就得了偏风之症。
现在每天都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并且嘴斜口歪,也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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