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事没有,小事不少,以前那是因为打点得好,又没有苦主告到县衙,所以县衙的人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可不一样啊。
他们没有得到一丁点的消息,但县衙的人就这么上门了,还是这么一副凶神恶煞要将他们通通带走的模样。一时间,长河帮的帮众们窃窃私语,看着横在眼前的刀剑,神情都有些不安起来。
“周大人,周大人。”
冯四扒开几个帮众想要走到周巡检的面前求情,但还没等他过去,就有两柄程亮的长刀挡在了周巡检的面前。此举不言而喻,他若是再敢往前走,威胁到周巡检的安全,那么这两个人就要不客气了。
冯四大惊,因为每个月都会给县衙一笔孝敬的缘故,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怀里揣着的银票都忘了掏出来。
而此时,因为周巡检大喊着‘通通带走’,不管是差役还是捕快都有些动起手来了,急功近利的更是欲图将刀横在长河帮帮众的脖子上。
这让人如何能忍?
长河帮帮众虽然没有大沙帮蛮横,但也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若不是好勇斗狠之人今日也不会出现在此地。
所以冲突很快就出现了,长河帮帮众想要弯腰捡起扔下的刀,而某个差役一方面想要制止一方面也想要立功,于是就砍了他一刀。
“杀人了!”
“官府的走狗杀人了,兄弟们杀啊!”
刀剑交击声响起,这个小院很快就弥漫着血腥味,虽有冯大和冯四竭力阻止,不想与官府造成冲突,但等一切平息之后,地上还是躺了一地的人。其中有冰冷的尸首,也有不小心受伤的人在哀嚎不止。
不过这些人里面,大多数都是长河帮的帮众,县衙的人多半是受伤,只有两个倒霉的差役躺在地上。
陶砚虽然有些武艺,但并没有厉害到能够刀枪不入的地步,所以这次也受伤了,手臂上被刀砍了一个口子,血流到了手上。
“你没事吧?”
张威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陶砚从怀里掏出金疮药,然后让张威帮忙撒了点在手臂上,再撕下一节让他帮忙衣角绑了起来。
周巡检毫发无损,望着眼前的景象哈哈大笑。
“好,将他们统统都绑起来,不能放走了一个。”他点了一个忠心的下属,然后转头对陶砚道:“陶典史,你既然受了伤,那就麻烦你带人将他们都押送回去向知县大人复命,这里就交给本官了。”
陶砚也没有心思跟他抢着抄家,于是恭敬不如从命,指挥着手下将捆绑着双手,并且嘴里还塞了东西的长河帮众人都带走了。
回到府衙之后,张知县早已等候多时。
见陶砚压着人回来,而又得知周巡检正在长河帮驻地搜罗,于是笑道:“很好,你们都辛苦了,好好下去休息吧。不过先不要回去,就在县衙内等待,本官晚些时候还有事情吩咐尔等去办。”
“来人啊,将这些逆贼都压下去关押起来,连夜审问。记住,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违者与其同罪。”
众人一凛,“是,大人。”
一整个晚上,牢房里灯火通明,尤其是周巡检带着几个大箱子回来之后,位于县衙某个偏僻角落的监牢里更是时不时就会传出凄厉的惨叫之声。张知县的两个师爷都下去了,到了后半夜,那些浑身散发着血腥气的狱卒们更是焦急地把仵作拉过去了。
还让人去外面请大夫回来。
陶砚有些心神不宁。
他倒不是因为今晚没有回去而担心家里,这种事以前也有过,明天让人回去说一声或者直接回去就行了。
他担心的事今天的事,总觉得处处透着怪异。
先是张知县派他去调查长河帮,但等他把证据递交上去却发现张知县对此好像并不太关心,然后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消息,说出了‘长河帮想要谋反’这样的大事,让他们去把人抓回来。
而他们到了之后,还真的发现长河帮的人拿着刀棍想要去做什么,一通交手之后,虽然成功地把人都抓了回来。
但
也太容易了吧!
陶砚挠着脑袋,如果真的是谋反这样的大罪,真的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抓回来吗?要知道虽然那些帮众们在李三的带领下反抗了,但由此至终冯大和冯四都是束手就擒的,不然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县衙才死了两个人。
正思索间,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陶砚,是我。”
“干爹?”
陶砚连忙起身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神情凝重的张捕头以及张威,“干爹,张大哥,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
“快请进。”
张捕头一进来就开门见山,“陶砚,今天去抓人的时候,周巡检说得不清不楚,你跟干爹说实话,这长河帮意图谋反的事,是不是真的?”
陶砚一愣,老实地回答,“张知县是这么说的,但我觉得这里面有些古怪。”于是他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我觉得长河帮不像是敢谋反的,他们要谋反,图些什么呢?他们全部人加起来还不满百人。”
这也是他其中一个不理解的地方。
“不管他们图些什么。”
张捕头有些烦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但是这样下去对我们很不利,若是长河帮的人胡乱攀咬,就要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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