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淑妃苏婉儿的脸色最为难看。
她不眠不休守了四五天,结果陛下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见贵妃,想到姜妧,苏婉儿就觉得自己心口还在隐隐作痛。
“陛下,臣妾——”苏婉儿话没说完,待看到萧颐黝黑的眼睛里不含情绪的一瞥后,所有的话都憋在了嗓子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萧颐只觉得自己每一寸骨骼都在被来回碾压,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要不是他耐力惊人,只怕现在已经痛呼出声,仿佛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对他等的灵魂来回牵扯,萧颐阖上眼,最后的感知是女子惊慌的呼喊——
“不好了,陛下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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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妧到承乾殿的时候堪堪踩着半个时辰的线——
这还是抬轿子的侍卫铆足了劲狂奔的结果,没错,就是侍卫,毕竟姜妧梳洗打扮的时间耗得太久,凭宫人的脚速已经无法满足日行千里的要求。
“陛下——”
人未至,声先闻。
众人只觉一阵香风拂过,一道红影直扑皇帝床畔,至于旁边不慎跌跪在地的淑妃,嗯...肯定不是红衣人影踹的,估计是哭太久了全身乏力,对,就是乏力。
“陛下——”
咦?又晕了?
待看清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青年帝王后,姜妧嚎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按下想伸手去探鼻息的冲动,抽出帕子按了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扭头,气势十足:“不是说陛下醒了么?”
所以,这就是你盛装打扮的理由?
看着一身大红宫裙,云鬓凤钗盛妆浓抹,容貌艳丽逼人的贵妃,再看看旁边还趴在地上没爬起来一身素衣头发散乱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淑妃,对比太过强烈,以至于众人心中纷纷闪过一个念头——
盛京第一美人的评选,这水分够大的啊!
啊,不对,贵妃出身淮阴,算不得盛京本土人士。
“回禀娘娘,陛下只是身体虚弱,并无性命之忧。”裴子瑾出列拱手作答。
温和的男声太过耳熟,姜妧一怔,然后就看见了一身太医官服的年轻男子,在一众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中间,清俊挺拔的青年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了,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子...”瑾哥哥?
姜妧惊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裴子瑾。
子瑾哥哥不是在淮阴吗?怎么成太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人跟她说?
姜妧直接把皇帝抛到了脑后,满脑子都是见到故人的欣喜,她跟裴子瑾自幼相识,可以说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除了三个兄长与阿爹,裴子瑾就是她最亲近的异性,在她心里裴子瑾跟她的兄长差不多。
乍一见他,就相当于见了娘家人,要不是时机不对,姜妧早就扑上去了。
看出了姜妧脸上掩饰不住的雀跃,裴子瑾眼中同样满是笑意,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姜妧一番,裴子瑾一直吊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他刚入宫就听说皇帝与淑妃才是真爱,贵妃并不得宠,裴子瑾心中担忧的很,还想着要不要想法子见姜妧一面,然后就听说贵妃当着皇帝的面一脚把淑妃踹进池子险些让她丢了命被皇帝关了禁闭...看着姜妧大红裙摆下隐约露出的一只手掌,裴子瑾眼中笑意就更深了,也是,依照小阿妧的性子,再怎么都不会委屈了自己。
“陛下,可怜的陛下,怎么好好的就被雷劈了呢——”姜妧决定待会儿再叙旧,先把眼前的戏演好,姜妧气势汹汹:“淑妃,你就是这么伺候陛下的?”
一脚被人踹翻在地,手还被人踩在脚下又碾了碾的苏婉儿:“......”
看着艳光逼人气色红润容貌昳丽仿佛仙子下凡的姜妧,苏婉儿脸色微变,方才她毫无防备的就被姜妧一脚踹到了地上,特别是手还被姜妧踩在脚下,她只觉得手指火辣辣的疼,再一听姜妧的质问,苏婉儿咬了咬唇,眼中瞬间泛起泪花:“娘娘何出此言?可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对?”
啧,不愧是古早狗血文女主,梨花带雨的样子就是招人怜,可惜,姜妧现在最看不得的就是苏婉儿这副病弱白莲花的样子,只要看到苏婉儿这张脸,她就不受控制的带入话本中自己可怜兮兮上吊,而她挽着皇帝的手在她尸体前得意笑的场景。
当初自己怎么就没一脚踹死她呢!
想到诬赖她阿爹通敌叛国的罪证就是靖安侯府呈上来的,再一想这些年在苏婉儿手中吃过的暗亏,姜妧心中仇恨值瞬间拉到最高,横竖皇帝还没醒,弄死一个是一个。
姜妧冷哼一声,将嚣张跋扈贯彻到底:“陛下晕过去,定是淑妃惊扰了陛下,哭哭啼啼成什么体统?陛下还没死呢,你就这么哭,是不是盼着陛下早日归西?淑妃伺候陛下不力心存诅咒,来人呐,将淑妃拖下去痛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众人:“......”
众人被贵妃这严丝合缝八竿子打不着的缜密逻辑思维给惊呆了,就连裴子瑾都愣了一下,随即就是忍笑,多年未见,小阿妧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讲理。
苏婉儿愣了一下,随即怒道:“你敢!”
“本宫是贵妃,有何不敢?”姜妧眼尾一挑,眼风凌厉,官大一级压死人,她杀不了苏婉儿,打打板子总行吧,至于她这走两步喘三喘的病秧子身体能不能扛得住那就是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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