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一边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一边适时露出一个惊惧的表情,拍了拍胸脯,像是惊魂未定:“臣妾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臣妾方才都快吓傻了。”
吓傻了还能惦记着那二十文的护身符,说明这傻子还挺聪明,萧颐心中漫不经心想。
姜妧觉得有必要表示一下:“多亏了陛下,不然臣妾早就没命了,是陛下您救了臣妾,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是臣妾的再生父...”
呸!说秃噜嘴了...
姜妧硬转折:“总之,臣妾很感激,特别感激,陛下,您真是一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萧颐:“......”
信了你才有鬼!看着她脸上挂着的笑容,萧颐这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虚伪,他算是发现了,这女人呢,嘴里就没一句实话,萧颐干脆连冷笑都省了,就静静看着她发挥,编!看你还能怎么编!
“从前,陛下连臣妾的面都不愿见,臣妾还以为是陛下不喜欢臣妾,厌恶臣妾...”只见贵妃垂下头,声音低了下去,似乎还听见她抽泣了一下。
萧颐眼中刚露出讥讽,听见这话,突然一怔。
“可今天——”贵妃声音猛地抬高,带着三分惊诧三分兴奋以及四分激动:“今天,陛下对臣妾舍身相护,臣妾才知道,原来,陛下心中也是有臣妾的——”
只见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难掩昳丽容色娇艳如花儿一般的女子轻咬下唇,满脸激动,漂亮的凤眸亮晶晶仿佛容揽了漫天星辰,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突然找到了生命泉水,眼中充满了希望,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既期待又欢喜,如此复杂且浓烈的情绪...
萧颐心中某处突然就被撞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姜氏...难不成是想起了自己这些年对她的冷待,因为太过伤心,所以,才好感值下降?萧颐有些迟疑的想。
这些年,自己确实未留意过她,应该说,不光是贵妃,后宫中的这些嫔妃于他来说都只是摆设罢了...况且,说白了,他本就没想过让姜氏入宫。
当初看在汝南王的面子上,他给了姜氏贵妃的位份,将她养在宫中,只要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他一概不过问,这本就已经是莫大的优容了...姜氏若是生怨,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但,似乎又有哪儿说不通。
萧颐呼吸微凛,目光紧紧盯着她,想从她的表情中判断出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良久,萧颐才开口,声音低沉:“从前冷待贵妃,是朕的不是,这些年,贵妃受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贵妃很懂事,露出一个标准的贴心懂事白莲花小棉袄的笑容:“臣妾只要知道陛下心中是有臣妾的就够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陛下不必多说,臣妾懂的——”文绉绉的一句诗念完,姜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heitui——
尼玛快给她恶心吐了,姜妧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但面上还是顽强的坚持着,就特别含情脉脉目送秋波...不行了,眼皮子要抽筋了。
听着她一番诉衷肠的话,萧颐沉默下来,手掌无意识的握成拳后又松开,只觉得心中某处似乎隐隐松了口气,半响,萧颐从她身上移开目光,直接开口转移话题:“朕也没想到会有刺客在此设伏,让贵妃受惊了,是朕的不是。”
不会吧不会吧,你这是在跟我道歉吗?
看着萧颐话中透出的一丝歉疚,姜妧瞪大了眼,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她听错了吧,是她听错了吧...啊,没错。
“没关系没关系的,”贵妃连连摆手,捏着衣角,扭扭捏捏,活像一个深陷恋爱中无法自拔的恋爱脑瘫,开始了无脑发言:“只要能和陛下在一起,别说一次刺杀,就算再多来几次也行。”
萧颐:“......”这大可不必。
“陛下,”只见贵妃手托着下巴,眨巴着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您不是说没带暗卫么?原来是故意哄臣妾的呀——”刻意拖长了的尾音百转千回,似乎是在娇嗔:“臣妾还真以为您就带了这么几个人,可把臣妾担心坏了。”说着,就伸出了粉嫩小拳头开始砸他胸口,一脸娇羞:“讨厌——”
被一拳正中胸口差点当场呕血的萧颐:“......”
她故意的吧?
她绝对是故意的!
“朕是没带,”萧颐深吸了口气,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咬牙解释:“朕只是让他们在半道接应,没想到正好遇上了刺杀。”
咦?这么巧?
胆子够大啊!
“陛下可知方才那些黑衣人是何人派来的?”
“不知道。”萧颐摇头,干脆答:“那些都是死士,探查不出什么,况且,想要朕的命的人很多。”
见他一脸云淡风轻,用一种波澜不惊的口吻说着很多人想要他死这种丧心病狂的话,姜妧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目光诡异,大兄弟,原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姜妧不关心到底谁想弄死他,毕竟,她也挺想的。
她只知道一点——
从今往后一定要注意跟萧颐保持距离,特别是在离宫的情况下,尼玛这人就是行走的唐僧肉啊,还不爱带保镖,这谁苟得住?万一哪天运气不好走霉运被当箭靶子给射了呢?她可不想被波及无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