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仿佛一道炸雷在众人头顶炸响,让尚且处于惊愣中的众人瞬间回神。
“老奴这就去请。”李德全擦了擦头上的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住了,竟然都忘了使唤小太监,自个儿拔腿就往外跑,速度之快,跟他有些富态的体型还有些不大相配,还是李嬷嬷靠谱,毕竟太医院离这儿还有些距离,怕李德全跑不来,赶紧派了两个宫人跟上去。
萧颐直接撇下了众人,丢下一句让请太医之后,就抱着姜妧径直往寝殿去,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就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原本还气氛轻松的钟粹宫仿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皇帝一走,伺候的宫人们也纷纷作鸟兽散,请太医的请太医。
从震惊中勉强回神的四人组面面相觑。
徐昭仪舔了舔唇:“我…我有个猜测。”
张才人点头:“我也有…”
杨贵人左看看右看看,小声:“我觉得我也有了。”
王贵人迟疑:“是我想的那样吗?”
徐昭仪突然兴奋起来,就仿佛中了大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高兴:“没见陛下都紧张成那样了吗?定然是的!”
徐昭仪重重一点头,为自己的猜测表示肯定。
“走,咱们看看去。”
*
姜妧一路被萧颐打横抱着进了寝殿,不得不说萧颐这些年练武不是白练的,就算抱着她这么一个大活人,依然走路带风,就看起来很轻松的亚子。
他是轻松了,她可不轻松啊!
“陛下…”
萧颐听到自怀里传来的细细小小的微弱女声,不禁低头看了一眼,就见她似乎挣扎着要下来。
萧颐眉头一拧,抿唇不悦,手上动作紧了紧,声音还是一惯的冷沉,但还是柔和了几分:“别乱动,当心摔了。”
“不…”姜妧摇头,还是极力挣扎着:“让我下来。”
她都这副鬼样子了,还想着要下来?
萧颐心中突然就生起了一股恼火,他偏不放,她又能如何?
萧颐干脆忽视了姜妧的诉求,直接大步朝寝殿里那张精致的梨木雕花拔步床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床边,就听见一声,小小的:“呕——”,紧接着就是一股热流从胸口处传来。
触感太过明显,让人想忽视都难。
萧颐步子成功顿住,低头,然后就见怀里的人一脸痛苦,疯狂摇头:“这不能怪我,我实在忍不住了。”
萧颐:“……”
萧颐缓缓吐出一口气,倒是没有发生将人直接扔出去的惨状,而是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床边走。
眼看萧颐要把她往床上放,姜妧也顾不上为自己将最后一口酸水吐到萧颐身上找理由了,用尽了最后一丝倔强:“不,不去床上,软榻!”
床,绝决不能被污染!
萧颐:“……”
还知道提要求?
萧颐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抗拒的样子,心中简直无语,脚下步子一转,果然就依言将她放在了软榻上。
幸好姜妧为了追求舒适度,虽然是软榻,但跟床也差不了多少。
姜妧一被放下来,就赶紧爬到了软榻最里角,争取与萧颐拉出最远的对角线距离,仿佛是怕他会因为衣裳被污染而找她的麻烦。
在她的眼中,他就这么不讲理?
看见姜妧的一系列举动,萧颐简直都要被气笑了,只觉得自己好心喂了驴肝肺,果真是头白眼儿狼!
或许是方才吐过了,姜妧原本还有些红润的小脸变得苍白,一双漂亮的眼睛都变得湿漉漉的,一缕发丝也掉了下来,被汗濡湿,湿答答黏在脸颊上,就特别的招人怜。
李嬷嬷是亲眼见证了自家娘娘将秽物吐在陛下身上的,这会儿又见陛下就站在软榻边直勾勾的盯着娘娘看,那脸色可不大好看,李嬷嬷心颤了一下。
“陛下——”
萧颐准备伸手的动作一顿,这才惊觉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准备去给姜妧撩头发…呼…萧颐手指微蜷,见姜妧还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他,萧颐心中有些发闷,扭头:“嗯?”
对上陛下冷沉的目光,李嬷嬷稳了稳心神:“陛下,您衣裳都脏了,不如先去更衣,娘娘这儿有老奴守着。”
李嬷嬷:“您昨日换下的袍子正好已经洗净了,老奴这就让人备水。”
李嬷嬷只说他衣裳脏了,绝口不提是娘娘当场给吐的。
萧颐看了眼姜妧,见她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也不像是生了什么大病的样子,估计也就是吃坏肚子了,他现在这身衣裳,也实在是有些穿不下去。
萧颐点头:“朕先去更衣,好好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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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颐一走,四人组就蹿了进来。
“娘娘,您感觉怎么样?”徐昭仪紧张兮兮的凑到了姜妧旁边:“要不要喝点水?”
姜妧只觉得嘴都是臭的,一听有水,赶紧点头:“要。”
很快,一杯水就被人捧着奉到了嘴边。
姜妧一连漱了三杯水,才感觉那股子味儿稍微散了一点。
见姜妧瘫在软榻上,徐昭仪问:“娘娘,您现在好点没?还犯不犯恶心?”
虽然姜妧为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的事有些不高兴,但面对他人的关心,姜妧还是要表示感激的:“好多了。”
王贵人也不甘示弱的凑了过来:“娘娘,您要不要吃点酸梅子压一压?臣妾听说,吃酸梅的效果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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