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正在心中吐槽,就见面前原本坐着的男人突然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见男人就要往外走,李德全赶紧问:“陛下,您去哪儿?”
“钟粹宫。”
清冷的嗓音落下,男人的绣着龙纹的墨色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李德全直接愣住,等反应过来,李德全顿时一喜,紧赶着就跟着往外走:“老奴这就着人备轿。”
他还以为,以陛下那憋闷的性子,定会晾上贵妃几日呢,没想到居然开窍了,知道主动了。
就是嘛,把人晾着算怎么回事?
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呢…
李德全匆忙就要去备轿,却被萧颐制止:“不必备轿了。”
“嗯?”李德全一愣,随即就急了,不会吧,不会又不打算去了吧?这怎么一会儿一个主意变得这么快呢。
李德全正打算再次冒着生命危险再次苦口婆心劝说,就听萧颐开口了:“不必备轿,朕走过去。”
走?
“你们也不必跟着了,朕自己一个人去。”
这…
李德全站在御书房门口,就那么看着那道峻拔的身影,一步步隐入夜幕之中,直到再也看不见,李德全就那么痴痴的看着,活像一个目送丈夫远去的妻子,差点就要成望夫石。
“李总管,你怎么哭了?”旁边传来小太监天真无邪的声音。
李德全一惊,赶紧擦了擦眼角,果然,是湿的。
见旁边小太监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李德全老脸一红,幸好是在晚上天够黑看不出来,李德全没好气:“什么哭了?我这是被风迷了眼睛,去去去,活都干完了吗?”
小太监嘀咕,他明明都听见有哽咽的声音了,这不是哭吗?莫不是他听错了?
打发走小太监,李德全抬袖子擦了擦眼角,他太激动了,激动的都流眼泪了,陛下终于先走出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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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姜妧正在研究新鲜出炉的圣旨,这还是她第二次正儿八经的接到圣旨,第一次是封妃,话说,这还需要特意搞一道旨意吗?还怕她反悔撂挑子不干了不成?
“娘娘,您都盯着看了快一个时辰了,真有这么好看?”见自家娘娘还趴在桌子上盯着那道圣旨,连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不好看。”姜妧摇头。
不好看您还一直盯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上头有花儿呢。
像是听到了连翘的腹诽,姜妧突然幽幽开口:“你说,这圣旨能撕吗?”
见姜妧说着就要上手,连翘大惊,直接扑上去将圣旨抢了过来搂在怀里,一个劲儿的摇头,嘶声裂肺:“娘娘,使不得啊,这可是藐视君王以下犯上的大罪啊——”
姜妧:“……”说的像她没有犯上过似的。
她可是和皇帝互呛过的人!
姜妧:骄傲脸叉腰jpg!
姜妧觉得,她现在已经成功被萧颐的的一通蜜汁操作给整困惑了。
就比如今天中午跟萧颐拍桌子叫板叭,她把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毫不夸张,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萧颐甚至想掐死他。
但他没有,居然还说什么搁置不提…
这让她有一种两个三岁小屁孩儿玩过家家吵架的感觉,吵着吵着吵不下去了,就先存档,等下次再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开始翻旧账…
所以,他是想来个厚积薄发吗?
这到底是图啥呢?
姜妧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瓜,听,里面全都是水。
她恐怕是真的脑子进水了,居然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怕不是萧颐对她有意思。
哈哈哈哈有意思欸。
她可真敢想!
她脸怎么就这么大呢?
姜妧很敏锐,敏锐的察觉,有些事已经悄悄的变了质,甚至是与书中情节发生了偏离。
她现在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她的记忆劈叉了,就比如精神分裂啥的,其实压根就没有所谓的书,一切都不过是她的臆想…
“姜妧啊姜妧,你可醒醒吧,不过就是几句话,逮谁都能说,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姜妧小声嘀咕,试图给自己催眠。
这年头,再蠢的人也绝对不能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两次,恋爱脑瘫啥的有过一次就够了。
“加油,坚持住,决不能被糖衣炮弹迷惑了双眼——”
“……”
“娘娘,您在嘀咕什么呢?”连翘将圣旨放好了再回来,就发现姜妧正一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特别的神经质,瞧着还让人怪害怕的。
“哦,我说,我想沐浴了。”
…
钟粹宫的浴室不像承乾宫那样奢侈,有专门的浴池,全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热水供应,但最基础的木桶花瓣精油还是有的。
姜妧躺在专门定制的足以容纳两三个人的木制浴 桶里,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各式各样的花瓣,正好能将关键部位掩藏住,姜妧一头长发披散开,就那么漂浮在水面上,跟花瓣交相呼应。
雪肤黑发红唇…鲜明的色彩对比对人的视觉绝对是有着巨大冲击力的,不过因为这是绝对的私密空间,就算美景再美,也没有人可以欣赏,不得不说,还有那么一丝丝遗憾。
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泡澡,无疑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姜妧在桶里泡了大半个时辰,眼看连手指都给泡皱了,再泡下去估计就要直接进化成泡发的馒头,姜妧才慢吞吞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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