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走来,见过许多人许多事,他满手血腥,连野心与欲望都分配的那么恰好好处,他静静的看着几个皇子互相斗争,在他们精疲力竭之际,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将这至高无上的皇权收入囊中,一切是这么的顺利,那么的理所当然又顺理成章,可他知道,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了许多年。
他以为自己会高兴,高兴多年夙愿终于得偿,或许曾经也是有过那么一丝欣喜与骄傲,但很快,这份欣喜就又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飞快褪去,以后的生命几乎是一眼能望到头,他会重复先辈的道路,守着这个皇位战战兢兢,一丝不苟的当一个合格的帝王,或许到了晚年,他也会开始昏庸,然后就是皇位争夺...这让他生出厌倦。
可现在,又好像有了那么一丝不同,他好像,终于有了一个,他想认真去渴望得到的人。
他知道姜妧的抗拒,这份抗拒,就像梗在他喉间的一根刺,恨不得立马拔出。
不过他也知道,温水煮青蛙。
当初他既然能蛰伏数年隐忍不发,如今自然也能。
萧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手下动作不再迟疑,直接伸手去撩开了紧闭的床帘,然后,就对上了一双在黑暗中瞪得堪比铜铃的明亮大眼。
四目相对,就有那么一丝尴尬。
她居然...没睡。
姜妧当然没睡,这尼玛谁敢睡啊!
就算是死撑,她也得把这一夜给撑过去。
看,这不就被她抓包了。
姜妧早就从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绷紧了脑中那根细弦,然后就发现萧颐只是在她床帐外面站着,就跟个木桩子似的,她还在想萧颐到底想做什么,然后帐子就被掀了。
呵!
男人!
姜妧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萧颐,就看这蛇精病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反正防狼三件套就在她枕头底下压着,把她逼急了就来个鱼死网破送他半身不遂,就连三件套的使用顺序她都想好了。
这种突发事件也是萧颐所没有料到的,他居然连姜妧没有睡着都没有发现,看来他还当真是心思有些浮躁了。
萧颐看着姜妧那双熠熠生辉的明亮眸子,脸色不变,平静开口:“朕困了。”
所以呢?
“往里面去一点,给朕挪个空。”
听听,多么自然且随意的吩咐啊,就好像在说,我饿了,要吃饭,见过理直气壮的,没见过壮成这样的,你知不知道这叫偷窥,可以告你性.骚扰啊喂!
萧颐就站在床边,还保持着撩床帘的姿势,一点都没有偷窥被抓包的尴尬自觉,淡定的仿佛他才是这个寝殿的主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呈平躺姿势的姜妧,萧颐重复:“朕就睡外面即可。”
一般情况下,为了能更好的伺候皇帝,嫔妃侍寝的时候都是让皇帝睡里面。
哟呵,还挺随和。
“不行,”姜妧慢吞吞开口拒绝,反正人设都已经崩了,她当然不想委屈自己:“臣妾睡眠不好,床上多个人睡不着,陛下您这么体贴一定不忍心臣妾失眠的,对吧?”
“朕忍心,”萧颐回答的不假思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毕竟贵妃你一天到晚都在睡,少睡一晚不碍事,你觉得呢?”
姜妧脸色扭曲了一瞬,什么叫她一天到晚都在睡?!
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她不要面子的吗?
姜妧决定,就冲着他这句话,她今儿都不能让他上床。
“不行!”姜妧豁出去了:“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的床我做主,有本事你再搬个床来啊!”
“你的床?”
萧颐“呵”地一笑,语气凉凉:“你吃朕的穿朕的用朕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连这皇宫都是朕的地盘,你还好意思说这床是你的?”
姜妧:“......”
“朕今日还偏就要睡了。”萧颐放下狠话,在姜妧惊恐的眼神中,将袖子往上卷了卷,俯身,伸手,开始把她往里面推,颇有一种山不就我我就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赶脚,关键是,还真就给推动了,男女力量存在天然的对比差,姜妧裹着被子,萧颐甚至都不用用力,十分有技巧的捏着被子一角轻轻一抖,然后,姜妧就连人带被子的滚了。
滚了...
就这么滚了...
如果不是床的另一边就是墙,她丝毫不怀疑她可能会成为头一个因为摔下床而英年早逝的贵妃。
居然还带硬上的!
姜妧愤怒的从被子里挣扎着冒出了头,然后就看见男人已经脱掉靴子合衣躺了上来,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就特别的丝滑。还没等姜妧咬牙切齿发出愤怒咆哮,就又听见男人开口了——
“朕很累,很想睡觉,但要是贵妃不困,朕也可以考虑做一些愉悦身心的助眠运动,”男人偏过头,黝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意味不明:“现在,困吗?”
姜妧:“......”
狗东西你居然威胁我!
就这你还想让人信任?
啊呸!
宁愿信条狗,都不会信你!
“行了,朕逗你的。”萧颐见她一阵白一阵青变幻莫测犹如一个五彩调色盘的脸色尽收眼底,突然觉得她这副小猫炸毛的样子也挺有趣,但这只猫可没那么乖顺,逗急了可是会伸爪子的,萧颐暂时还不想被挠,于是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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