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骑马吗?
有什么不能忍的?
其实感到难受的不仅仅是姜妧,包括陈刺史在内的一众官员也有些受不了了,策马狂奔了两三个时辰,陈刺史觉得自己的腿仿佛已经要失去知觉了,毕竟是文官出身,就算会骑马,但那也不是专业的,平常出行都是马车,哪里受得了这种颠簸。
看着跟在他们身后的那辆豪华马车,陈刺史是真心实意的感到羡慕并且垂涎,要是可以,他们多想感受一下坐马车的快乐啊,但那是皇帝专属,原本他们也是打算马车出行的,但奈何连贵妃都为了缩短行程而主动提出要骑马了,他们又有何脸面要求坐车?
眼看时间已经到了傍晚,陈刺史觉得自己不光腿疼,胃更疼,他们还只是早上吃了一顿,一直挨到现在,胃中空空荡荡要是再不仅是恐怕分分钟得厥过去。
不光是陈刺史,其他几个官员同样脸色不怎么好看——
被饿的。
“陈大人,要不您去跟陛下说说吧,也不能一直这么赶路,总得歇歇吧。”
“对啊对啊,陈大人,您快去说说吧。”
“陈大人,下臣实在是撑不住了,这眼看天都要黑了。”
“......”
如果说刚开始得知自己被陛下钦点陪同是高兴,那现在他们就是后悔,特别尤其非常十分后悔,恨不得立马掉头回去。
看着撺掇他去向陛下求情要休息的几个大臣,陈刺史都想骂娘,有本事你们自己去说啊,干嘛让他去,现在正是在陛下面前挣印象分的时候,连陛下都没嫌累,他们反而各种嫌弃,这不是纯纯的要拉低好感值吗?
就在陈刺史纠结到底要不要去给个小小建议的时候,就看见前面原本策马狂奔的墨色身影停了下来:“就先在此地歇息片刻。”
听见皇帝让休息的声音传来,陈刺史等人差点感动的哭出来,可算是能歇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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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走的是官道,旁边就是一片小树林,来往的行人比较少,萧颐就决定在这儿稍作休整。
这几天都没什么太阳,自然也就谈不上夕阳西斜黄昏美景,现在时间已晚,雾气上来就显得天色有些昏沉,陆励他们将马系在一旁的树干上,然后就自觉去捡树枝生火了,从陆励他们十分娴熟的分工安排来看,显然对这种动不动就要露宿野外的操作已经很熟悉了。
萧颐将马系好,看着还坐在马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姜妧,不禁挑眉:“怎么,还舍不得下来?”
萧颐并不意外姜妧会骑马,毕竟她也算是出身武将世家,但她出色的骑术还是让他有些惊讶,特别是,那种轻松自在无拘无束的样子,就仿佛她本就该属于这宽阔的天地没有缰绳的羁绊...萧颐微抿了一下唇,眸色加深。
不知道萧颐心中的百转千回,姜妧惆怅摇头:“倒不是舍不得。”
“嗯?”
“就是单纯的下不来。”
是的,骑马后遗症,很不幸的,她又沦为了一个半瘫,现在别说是下马了,就连动一下都疼。
想当年她可是在马背上混上一整天都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啊,这才几年的功夫,她居然就退化成这样,果然,技艺不练迟早就会生疏。
虽然很不乐意将这么丢脸的事展露人前,但她总不能就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在马背上待着吧,姜妧看向现场唯一一个能帮她的人,不情不愿的朝他伸出了手,目露殷切:“陛下,能帮个忙不?”
没想到是这个回答,萧颐有瞬间的惊愕,看着还坐在马背上可怜兮兮向他伸手求救的姜妧,萧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露出怎样一副表情,但还是在她的连声催促下走到了她的旁边,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示意她可以下来了。
但显然,下来不是这么容易的。
看着动作慢慢吞吞与刚刚上马潇洒的姿势截然相反的笨拙模样的姜妧,萧颐干脆松了手,直接揽着她的腰将她从马背上提了下来,也幸亏萧颐身量高力气大,不然这么有难度的动作一般人还没办法轻松完成。
“还能走吗?”萧颐拧眉,低声问。
“应该叭。”
姜妧一边回答,一边试探着迈了两步,但才一动,就觉得大腿内侧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姜妧倒抽一口凉气,差点直接给跪了,幸好又被萧颐给拎住了。
“很严重?”萧颐拧眉问。
姜妧估摸了一下:“可能叭。”
看着还是一身少年郎打扮的姜妧,萧颐深吸了一口气:“朕就不该让你骑马。”
“怎么还能剥夺人的骑马自由呢?”姜妧立马不乐意了。
萧颐凉飕飕看了她两眼,姜妧目光东飘西飘就是不看他,萧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响,才问:“是先吃饭还是先抹药?”
姜妧:“...吃饭。”民以食为天!
鉴于姜妧腿脚不便,所以萧颐打算原地开火,陆励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架起了一个小型烧烤堆,手里还提回来了几只已经处理好的山鸡野兔,不光是他,飞翎卫几乎人手一只,与飞翎卫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捧着干巴巴的馍就水的陈刺史等人。
闻着空气里飘荡着的肉香,陈刺史几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看着一旁烧烤架上串着的一只只山鸡野兔,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白面饼,陈刺史等人深刻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他们原本还在等有人将肉烤好了送来,结果等啊等,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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