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颐就那么看着姜妧的脸色变来变去,就仿佛一个七彩调色盘,萧颐稍一想就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心中又是无语又是好笑。
“陛下,您要去哪儿?”见萧颐放下碗就准备出去,姜妧也顾不上尴尬了,赶紧将他喊住。
“朕带人去巡视临江堰,”萧颐道:“你就在营帐待着,朕晚些时候回来,别到处乱跑。”
见萧颐说完就打算走,姜妧忙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等等,那啥,臣妾觉得吧,您还身上差点东西。”
为了挽救自己的清誉,姜妧硬是硬着头皮强制性的将萧颐按在椅子上坐好,又找出带来的脂粉,就开始往萧颐脸上怼,显然姜妧的化妆技巧还是可以的,三两下怼完,他下巴处的牙齿印也就遮的差不多了,最起码不仔细看的话还是看不出来,当然,估计也没人有那个胆子会扳着皇帝的脸仔细看。
“好了。”姜妧退后两步,对自己的化妆成果感到很满意。
对上萧颐幽幽的目光,姜妧咳了两声,强自镇定:“那啥,咱出门,仪容仪表还是很重要的,您说是吧?”姜妧龇牙,冲他讨好的笑了笑,顺便眼神威胁,千万别拿这说事,不然她可是会分分钟翻脸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妧总觉得今儿萧颐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不仅仅是牙齿印,那嘴巴怎么也似乎不怎么对称的样子?好像还破了点皮?
估计是接收到了她的警告,萧颐这次倒是没有拿牙齿印来说事,任由姜妧在他脸上捣鼓完,萧颐起身,刚往外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问:“想不想跟朕一起去看看?”
这...当然可以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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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道确实是梓州受灾最严重的一处地方,姜妧一路来是深有感触。
今天萧颐是去巡视临江堰,看着身后跟着的陆励、贺刺史等人,姜妧心中还有一些犯嘀咕,亏她来的时候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要怎么去编理由,结果没想到萧颐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说来就来,就仿佛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
看着前面跟牵羊似的牢牢握着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了似的萧颐,姜妧抿唇,心中突然就有些复杂的情绪。
被征集来河西道修缮河道的灾民人数还是有些多的,见到萧颐他们一行人出现,灾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热情的跟他们行礼问安,萧颐则一一颔首,态度温和的叫他们起身,灾民们看向萧颐的目光中充满了尊敬,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爱戴。
毕竟在河西道的这几天,萧颐与他们同吃同住,一不摆架子,二不搞特殊,遇到紧急情况他更是带头第一个往前冲,一点都没有顾忌他皇帝的身份,要不是萧颐什么都冲在前面,昨天也不至于差点被洪水给冲走,在他的带领下,贺刺史等一众梓州官吏也是亲力亲为,所以修缮河道的进度很快,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再有个十天八天的也就差不多了。
“在看什么?”察觉到姜妧的目光,萧颐侧头问。
姜妧:“陛下,那个梦,您真信啊?”
说实在话,要不是做梦的人是她自己,如果有人突然跑来跟她说大坝要塌了,你要被洪水冲走淹死,她绝对大耳刮子扇过去,这不是诚心来添乱的吗?
“你不是说了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萧颐没想到她是为这事,见她皱着一张脸满脸纠结,萧颐淡笑:“凡是谨慎些总是好的。”
嗯...还真是有忧患意识。
“前面就是临江堰。”
顺着萧颐手指的方向看去,姜妧就见到了一个伫立在河道上的庞然大物。
宽广河道蜿蜒而下,这就应该是通江了,远远看去,这条江就仿佛是一条悬在众人脑袋顶上的天河,只不过和神话传说中的银河不同,这河水是黄的,隔这么远都能闻到河水中带来的腥臭气味,姜妧脑子里突然就蹦出几个字:悬河?
“不错,就是悬河。”
突然的接话还把姜妧给吓了一跳,然后就见萧颐正一脸诧异的看着她,眼中带着赞赏:“你对河道也有了解?”
姜妧:“......”
“那可不?”姜妧立马决定,这把逼她得装,姜妧仰着小脑袋得意洋洋:“悬河又称地上河,说白了就是河床要比两岸地面要高,像这种悬河一般都是因为上游河水经过的地方携带了大量的泥沙,然后当河水流到平原地带的时候,水流速度就没那么快了,携带的泥沙就只能在这里堆积,泥沙堆的越多,河床就不断的抬高,水位也跟着上升,什着什着就高处两岸一大截,为了不被淹,堤坝也就只能跟着提,积年累月下来不就成悬河了?”
萧颐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姜妧还真的能说出来,这回是真的诧异了。
姜妧有意卖弄一下,绞尽脑汁去想脑中所剩无几的前世学过的那一丢丢地理知识,清了清嗓子:“一般来说,治理悬河要从以下几方面出发。”
“第一,是要在上游植树造林,嗯...就是要多种树,少砍伐,毕竟这泥沙都是从上游给带下来的,一般来说,当上游植被减少的时候,就容易造成水土流失,土地沙化知道吗?当河水从旁边经过的时候,泥沙就跟那墙皮似的唰唰往下掉,然后就被带到下游了,到了地势平坦的地方流不动了就只能停下来开始堆积...”
“所以啊,这生态问题才是根源,那啥,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要致富,先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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