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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一些。
    荆沉玉立刻就要拒绝,他没兴趣教自己的心魔认字,太没必要,完全是浪费时间。
    但昭昭看他好像不愿意,又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皱着眉要把衣袖拉回来。
    她无比屈辱但又隐忍地逼自己讨好他,压低声音道:“求求你了。”
    坚持住昭昭!
    挺住!
    屈辱只是暂时的,为了明天一定要坚持!
    坚持就是胜利!
    胜利属于有准备的人!
    “我怎么都算是将死之人了,我都快灰飞烟灭了,这点小请求你不会都不接受吧?”
    昭昭面色苍白,杏眼潮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不就是天大的委屈吗?
    她什么时候这么放低姿态过,不过没关系,等她成事就让他付出代价!
    荆沉玉将昭昭的所有表演尽收眼底,他是她唯一的观众。
    他不曾迟疑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念了逐尘咒后,抬眸淡淡地睨着她。
    “本君只教自己的弟子。”
    面对她的低姿态,他丝毫不为所动,真是无愧于他的难搞。
    可他没想到昭昭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她闻言欢天喜地道:“好的师尊,谢谢师尊!”
    荆沉玉:“……”
    她脑子有问题还是他耳朵有问题。
    第11章
    荆沉玉修炼几百年,见过无数的人,遇过数不清的事,可没有一样像他的心魔这样,让他总会产生一种破灭感。
    对人的认知的破灭感。
    怎么有人……不是,哪怕是魔,也不该无耻到这种地步。
    荆沉玉冷冰冰道:“不要叫本君师尊。”
    拒绝的这么直白了,她应当识趣了吧。
    可昭昭再次出乎了荆沉玉的预料。
    她总是给他惊吓。
    她先是一顿,片刻后再次笑得开心不已,若无其事道:“好啊,不叫师尊就不叫,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她杏眼转了转,仿佛想到了什么,万分得意地字正腔圆唤他:“爹!”
    ……
    还不如叫师尊。
    荆沉玉:“本君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他起身便走,昭昭顺势抱住他的手臂,他垂眸她抬眸,两人视线相交,都莫名愣了一下。
    昭昭最先反应过来,盯着荆沉玉的棺材脸,一边说话一边轻抚着他有力的手臂,像只猫儿一样讨好人,却让被讨好的人手臂像有蚂蚁在爬,难受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很快甩开了她。
    昭昭也没放在心上,长叹一声说:“别生气啊,这事儿其实是你的责任,谁知道你这样学识渊博一目十行的修炼天才,心魔会是个文盲呢?”
    ……
    这逻辑听起来问题很大,可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荆沉玉被昭昭掰活得一皱眉,昭昭盘膝在床上坐好,双手摊开很无赖道:“我是你的心魔,某种意义上和你是一体的,甚至说,我就是你。”
    昭昭这一刻被吕秀才附体:“我没文化就是你没文化,我不识字就是你不识字,堂堂沉玉仙君,他不识字呀!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荆沉玉额头突突直跳,昭昭说他大概不会那么笨再被她刺激到,但现实是,他眼睛里的淡蓝色在漫延,这是神魂不稳在加重的痕迹。
    当你特别厌烦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可你又不能奈何她,至少暂时不能奈何的时候,那种郁结在心的感觉,真的让荆沉玉体会到了走火入魔的前奏。
    广袖一挥,荆沉玉突然用了法术,昭昭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指着他唔唔说着什么,荆沉玉明明听不清,却能明白她想说什么。
    对了,她是他的心魔,若她强烈想表达什么,哪怕不说话他也能知道。
    【理亏了就作弊不让人说话,算什么英雄好汉!】
    昭昭的指责压在心里,荆沉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走回来居高临下道:“认不认字看不看书,对你毫无意义。”
    昭昭眨巴着眼。
    “你很快就会灰飞烟灭,何必因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与本君纠缠。”
    ……
    兄弟,真的不用一遍又一遍提醒别人,你就快死了。
    昭昭瞪着他,脾气上来,恶狠狠地握着玉简唔唔道:“我偏要认字,我偏要看书!”
    她拍拍自己手腕脉门,唔唔着:“你不应我,我就自杀,你这段时间忍我也白忍了!”
    她是真的无赖。
    怎么可以这样无赖。
    一刻钟后。
    昭昭坐在荆沉玉身边,认真地听他念:“極,栋也,从木亟声……”
    昭昭打断他:“不用解释意思,意思我明白,你就告诉我念什么就行了。”
    荆沉玉僵在那,被打断的感受很不好,他教人剑法的时候,弟子们都恨不得他多说几个字,全都求知若渴,昭昭这种态度,叫师长如何能受。
    但……侧目看了看她急匆匆指着下一排的样子,荆沉玉紧抿薄唇,拧眉念了下一个字。
    算了,反正他也想快点结束一切。
    她不愿听字意,便不听好了。
    外面天再次黑下来的时候,荆沉玉出来了。
    他神识稍动,本想查看宗门情况,却头疼欲裂,立刻终止。
    坐到蒲团上,荆沉玉化出一面水镜,看着波光粼粼中的自己,外貌来看,还是从前那般,不见分毫入魔之相,也没有任何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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