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宰:“……”
他气乐了:“你很缺银钱?”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大人在不高兴,明意连忙放下铜镜,乖巧地靠过来给他捏肩:“怎么会呢,大人厚待于奴,还允了要给奴五根金条,奴这日子过得好得很呢。”
那眼神小心翼翼的,一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因为她缺钱生气、又不得不低头哄着的受气模样。
他忍不住就捏了捏她软嫩的小脸:“我若是一贫如洗,你是不是就不会跟着我了?”
明意翻了个白眼:“奴若是貌若无盐,大人是不是就不会带奴回府了?”
都是利益趋势,拿这话绑架谁呢。
纪伯宰:“……”
一口气堵在心口,他黑着脸拂开了她的手。
十余日不见了,还以为她会想他,谁料竟是他自作多情,亏得他还时常算着回来的日子,又叫不休看着她,生怕他不在她被人欺负,结果好么,养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哎呀大人~”明意见势不对,连忙扑进他怀里,“您生什么气呀,奴总归是您的人,瞧瞧,人家这么贵重的情蛊给过来,奴都与您全交代了,半分没存要害您的心思,您怎的就不明白奴的心意呢?”
这话听着还舒坦几分。
纪伯宰轻哼,捏起人的下巴打量了两眼,又满意地发现:“你瘦了些。”
应该是想他想的。
“大人也是。”她满目怜惜地抚了抚他的脸侧,“回来好生补补。”
不然那身子得亏成什么样。
两人深深对望,都在彼此的眼里看见了真情的影子。
不休识趣地收好子母蛊退了出去。
纪伯宰将她抱上膝盖坐好,手指轻绕她的发丝:“司徒岭既然给了情蛊,那就当我中了这情蛊,看他还有什么后手。”
“嘤,奴怕演不好,连累大人。”
“两根金条。”
“好的大人,没问题大人。”
她笑眼盈盈,伸出手指,往他眉心轻轻一点:“咻,中情蛊!”
指尖冰凉,亮闪闪的丹寇晃得他微微恍惚,纪伯宰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竟真生出了些燥热之感。
“你……”他喉结滚了滚,“把情蛊藏指甲里了?”
明意一惊,连忙收回手掰着指甲缝细看:“不会吧?有吗?奴是无辜的,奴完全不知道,那情蛊分明就一个……”
嘚吧嘚吧的,说起来就要没了完。
他低笑,捏着她脑勺将人按下来,张口就想亲吻。
明意极快地躲开了他的动作,略显慌张地落下地:“大人刚回府,应该饿了吧?奴让厨房准备了宵夜,大人吃一些再睡?”
怀里落空,他不甚高兴地啧了一声:“躲什么?”
“没躲。”明意眼珠子转啊转,“奴是来葵水了,不方便伺候大人。”
他哦了一声,平静地问她:“葵水是从嘴里来的?”
第43章 呕
明意:“……”
好好的一个英俊郎君,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他葵水才从嘴里来呢,他全府葵水都从嘴里来。
“怎么会,奴这不是身上不干净,怕污了大人衣裳么。”腹诽一阵,她掩唇浅笑,“女儿家月事里总是不方便的,还请大人体谅。厨房里给大人备了鸡髓笋,又煨了银丝鹿筋,大人且去尝尝手艺。”
她神情轻松,眸子里盛满无辜,十分自然地就将方才的事给盖了过去。他若还追究,反而显得小气似的。
纪伯宰神情不愉地坐着。
“大人动一动嘛~菜放久了会凉的。”她伸手勾住他的手指,左右晃动。
他闷哼一声,将头别到旁边。
明意绕去他面前,眨眼:“大人可是太累了?奴可以背您去桌边。”
她那柔弱的身板,说这话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纪伯宰睨了她两眼,突然就真的站起了身往她背上一压:“那就有劳意儿了。”
明意:“……”不是,她逗逗乐子,这人怎么还当真呢,自己长胳膊长腿的有多重心里没数不成,也不怕给她压出个好歹来。
但是,自己说出去话,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深吸一口气,勾手挽住他的腿:“一,二,三,起——”
纪伯宰微微眯眼:“慕星城码头背货才这么喊。”
明意背起他,踉跄地往外间那张八仙桌走,一边走一边咬牙:“大人您,贵重得很。”
她把“重”字咬得紧紧的,然而背后这人就像没长耳朵一般,心安理得地压着她,还拨弄她的发簪。
内室离外头那张八仙桌不远,但又好像很远,明意一步一个脚印,额上青筋都鼓了出来,眼瞧着要走拢了,纪伯宰却突然道:“外头花开了,我想去窗台边看看。”
明意:?
坟场里花也开得好,他怎么不想去看看?
她干笑:“大人腿没事吧?”没事就下来自己走。
“有事。”他唉声叹气,“累得慌。”
这话也说得出口。
明意咬牙调转方向往窗台走,心想幸好自己打小练了些筋骨,不然千百年后的《美人赋》该多难看啊,写别人都是殉国薄命,写到她就是死于泰山压顶。
“没想到意儿力气这般大。”纪伯宰优哉游哉地道,“是我小瞧了你。”
“您还是小瞧奴一些吧。”她将他放在窗台边的贵妃榻上,累得直喘气,“若不是怕摔了大人,奴也拿不出这等力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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