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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大人你知道吗?有的人一辈子只会动心一次,第一眼动心了就是动心了,你就算不娶我,也会一辈子留在我心里。”
    一辈子留在一个人的心里,这真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周子鸿没能抵住这诱惑,将她拉拽过来,含住了她的耳垂。
    事后他才觉得后悔,那真是他人生里最乱的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瞧见怀里有人,他都惊白了脸。
    许氏也白着脸,想来昨夜并不好受,但她依旧满眼欢喜,说:“以你的作风,定会娶我。”
    她说得没错,他的确会娶她,只是那封请柬无论如何也没敢往宫城那边发。
    “没关系。”许氏说,“日子还长着呢,你也许一年两年还会念着她,但三年四年,五年六年呢,你总会看见我的。”
    当时说得胸有成竹,但七年过去了,那份年少时特有的勇气好像已经被消磨了个干净。
    她坐在软榻上,呆呆地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夫婿,突然觉得有些累。
    这次她本来不了的,是求了他许久,说一定想见一见城主的风华,这才被允了来。
    见到明意,她发现自己连怨她的底气都没有。
    她如今的好日子有一半是明意给的,而那个女子不是满眼都是情爱,她有一种心怀天下的悲悯,哪怕在外人眼里,她干政、专权、蛊惑君上,但在她们这些得益之人的眼里,她依旧是神祇,是信仰。
    周子鸿收敛了心思,转头瞧她还光着脚踩在软榻边的木板上,忍不住皱了皱眉:“寒症刚好,也容得你这般糟蹋身子?”
    许氏回神,将脚蜷缩回被子里,勉强笑了笑:“夫君还挺关心我。”
    “不过是怕你一生病,许大人举家又来府上照顾你罢了。”他抿唇。
    许氏体弱,又是家里独女,父母爱得跟眼珠子一般,一旦生病,全家老小都过来照顾她,那阵仗大得很。岳父岳母对他又诸多不满,每次来都少不得数落一番。
    他不喜欢那样。
    许氏闻言,终于沉了脸:“我下次若生病,自个儿回去住也就是了,夫君犯不着要这么说话。”
    这是许氏头一回与他呛声,周子鸿顿了顿,有些不适应,一想她可能是离家太远心情不好,便也不打算与她计较。
    他满心都是想着要把自己亲手雕刻的玉观音送给明意。
    第220章 求婚还是求死
    许氏见过周子鸿刻的观音,肃然神相,眉目含英。
    原先她还夸,说夫君刻这观音相貌与众不同,别有一番意境。等今日见过明意,许氏才知道,周子鸿刻的不是观音,就是明意。只是臣子觊觎帝王的女人太过越矩,干脆就刻成神像,也不至于被问罪。
    深情至此,真真是深情至此。
    那许氏就想不明白了,他这么爱明意,为何还会与她过上七年的日子呢?这些日子里两人也有过耳鬓厮磨,也有过花前月下,他若真忘不了明意,怎么不给自己立一块牌坊,从此不沾染半分女色呢。
    有人就说了,男人嘛,总难免需要女人来纾解,可难道女子就是天生的石像,无欲无求了?能有那么多女人背一块牌坊过完几十年,男人怎么就不行了?
    许氏很喜欢周子鸿身上的书墨香气,也喜欢他遇事时的从容,喜欢他疏离脸上偶尔浮出动情的潮红。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一开始就喜欢他的前提上。
    眼下她突然觉得他有些没意思。
    要么当初就别娶她,她不会介意的,以她的家世,就算不嫁人也一辈子吃穿不愁。
    要么娶了她就好好对她,那一碗又一碗的避子汤喝下去,当真是苦到人心里。
    她就像一个笑话,要千里迢迢地来当他深情的见证。
    许氏没再说话,任由周子鸿去收拾他的观音像,自己去内室里铺好床休息。
    ***
    明意是想请几个知己好友一起过生辰,原是只计划了一张桌子,谁料风声传出去,来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当年二位过来观礼的时候,我与夫人才初为夫妇。”郑迢唏嘘地看着纪伯宰,“如今一眨眼九年过去了,我儿子已经八岁了,女儿也六岁了,你怎么还没成亲呐?”
    纪伯宰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他咬着牙,从齿缝里把字往外挤:“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郑迢摇头,先去庭院里与他过了几招,发现他进益得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极高境界之后,彻底放弃了打败他的想法,转而道:“要不要我帮你出出主意?”
    “你?就你,当年连什么是情爱都不知道,还苦恼得要与我喝酒开解。”纪伯宰不屑,“倒好意思反过来给我出主意?”
    郑迢挑眉:“是啊,陛下当年风流满天下,应付过的女子比我遇见过的对手还多,怎的就到现在还成不了事?”
    高手过招,招招直击要害。
    纪伯宰拿舌尖顶了顶上颚,哼笑:“我不会再用那些手段去应付她。”
    她要真心,他也想给她真心,只是除开一切花里胡哨的手段,他的真心显得太过笨拙,不好意思往她面前递,鼓起勇气递了几次,她也没接住。
    其实现在两人的日子也挺好的,各住一宫,一起谋事,一起对付朝中文武百官,一起筹划六城,偶尔一起吃个饭,一起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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