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鱼儿羞得头都埋起来了,李景琰忙正色,垂眸在程鱼儿额角轻轻落下一吻,轻声道:
“我信娘子。”
他这哪里是相信,分明是忽悠她,安慰她,程鱼儿有些气闷,她窝在李景琰心口,小脑袋蹭了蹭李景琰的心房。
顿了片刻,程鱼儿挨在李景琰心房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想了想,闭上眼睛道:
“我做梦,梦见了有神医来救你,你腿好了。”
“真得。”程鱼儿轻轻又补了一声,却不敢抬头,双臂环住李景琰,面颊贴着李景琰。
“王爷,我做梦可以预知未来。”
李景琰环着她的肩膀猛得一紧。
程鱼儿心头一跳,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她摇了摇嘴巴,抬眸瞥了一眼李景琰飞快得低下头,软糯糯补充道:
“也不是全部预知未来,我只看到部分,真是,真是小小的一部分。”
程鱼儿用小拇指比划了一点,只有半个小拇指,指尖又往前比划了一下,只小拇指前一点点。
程鱼儿也有些后悔了。
做梦预测未来这是怪力乱神的事情,何况她并不是真得能预测未来,只不过多了一世与李景琰有关记忆。
且不美好。
程鱼儿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没了声音。
李景琰心头一跳,漆黑如墨的凤眸锁住程鱼儿,狭长的眼瞳闪着锋利的幽光。
程鱼儿如同一个鹌鹑,紧紧抱住李景琰,身躯微微有些发颤,双目紧闭,长而纤密的眉睫颤颤巍巍泄露了主人的情绪。
李景琰本想问些什么,可看程鱼儿这般模样,心一下软了几分,他挥手熄灭了寝殿的灯烛,撂下床幔。
骤然黑暗,程鱼儿身子如惊弓之鸟一般微颤。
李景琰叹了一声,搂着她的柳腰团在怀中,一手一拽大红的百子千孙被盖上来。
李景琰下巴蹭着程鱼儿的脑袋,大掌自上而下轻轻抚摸程鱼儿的脊背,一下又一下,他声音轻而缓:
“以后这种事情娘子莫要与他人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好。”程鱼儿轻轻点头。
李景琰的态度让程鱼儿竖起的高高心房,瞬间崩塌,她慢慢睁开眼睛,接着微末的月光看着李景琰低声解释道:
“王爷,我其实并不是能做梦预测未来,只是恰好梦到了你能康复,所以你且等等,现在莫要用虎狼之药再折腾自己的身子。”
“好,都听娘子的。”
李景琰点头应道,他看程鱼儿仍是紧张万分,掌心一下一下抚着程鱼儿的后背,安抚着程鱼儿的情绪。
李景琰的掌心温热,宽厚,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程鱼儿窝在李景琰的怀中,慢慢有了些困意。
良久,寝殿内静悄悄,暖红的幔帐里,李景琰将怀中的程鱼儿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支着下巴看程鱼儿安静甜美的睡颜。
他幽幽叹了一声,幽深如潭的凤眸晦涩难猜。
·
夜色浓稠,树影婆娑,初春的风犹带着冷冽的寒意,锦亲王府几里外的高高红墙里却是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董氏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衣踏入华清池,入墨的三千青丝披在身后,奶白色的肌肤琵琶半露,身姿窈窕有致,举手投足带着成熟魅惑的美。
她步步生莲,足尖挂着一串清脆的铃铛,半抬眸,美目流转,轻轻唤了一声:“铭郎。”
声音且娇且媚,声线如同带着钩子,勾得人心痒难耐。
果真,她话音未落,不盈一握的蛮腰便被大力箍住,整个人跌入一个火热的胸膛。
那人又急又且,掐着她的下巴便吻了上来,一把将她拽入了温泉水中。
清脆的铃铛声密密响起,俄而大弦嘈嘈如急雨,俄而小弦嘈嘈如私语。
良久,良久,哗啦啦一阵出水声,男人打横抱着董氏,低头啄吻,嬉笑道:“嫂嫂可是舒坦了?”
董氏朝他胸口捶了两下,男人却笑得更是畅快,只见这人正是当朝皇帝李铭功。
李铭功几个箭步便将董氏放在了软塌上。
李铭功亲手为董氏穿上一层又一层的华服,忍不住又掐住她的下巴吻上去,哑声道:“今夜不回去了可好?”
“别闹。”董氏从架子上拿下一款毛绒领对襟长衫,软声解释:“琰儿已经醒来,我总不能彻夜不归。”
李铭功眉头一蹙,狭长的狐狸眸极快得闪过一抹晦暗的幽光,转瞬即逝。
他伸手箍住董氏,恶狠狠噙住董氏,三下五除二将刚套上的华服一层一层拨下,清脆的铃声又响起,俄而悠远缓慢,俄而密密急急。
云雨终歇,李铭功为董氏拭去她眼睛的泪珠,一下一下吻去她眼角的泪痕,放低身段道歉:“栀栀,我以后不这么用力了。”
董氏不搭理他,轻轻抽噎。
李铭功眸色幽深,默不作声一下一下为董氏擦拭泪珠,盯着董氏的面容,唇角绷直。
他恋慕董氏十几年,不曾想她成了自己的嫂嫂,万幸兄长过世,他为何不能兄嫂弟及。
前有皇帝喜欢上了亲爹的才人,把人送到了感业寺;后又有皇帝看上了儿子的老婆,将人送去坐了道士。
李铭功黑眸划过流光,他抱住董氏,放软声音哑声道:
“栀栀,下月我送你去女真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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