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话,那王大海一个箭步上前,冲着宋大年就跪了下来,咚咚磕头:“大叔,您老人家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和桃儿相好多年,您可不能这样拆散我们啊!”
那朱员外见此情景,不由皱了皱眉,迟疑道:“老宋哥,这后生是……”
宋家父子勃然大怒,情知这王大海是来搅局破亲的。
宋长安上前,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将王大海踹在一边,大骂道:“我把你这个腌臜的畜生,干出那等下作事,还有脸上门?!”
这一脚直将王大海踢的心胆欲裂,痛不可当,倒在地下,蜷缩成一团,大声呻//吟不绝。
宋大年到底年长老成,并不理会王大海,只向朱员外说道:“村里的泼皮,让员外看笑话了。”
朱员外也多少知道些这过气的事情,也是得知宋家姑娘亲事黄了,这才急急忙忙的过来。眼看着男方纠缠,心觉这倒也是常有之事,算不得什么。将来真个来迎亲时,这厮若还敢吵闹,他朱家那些个亲戚本家也不是吃干饭的。
当下,朱员外向宋大年拱了拱手,迈步离去。
待朱员外走后,宋大年踱步至王大海跟前,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声道:“海哥儿,你也是我打小看着长起来的,竟干出这样昧良心的混账事来。原本我同长安是预备到官府衙门告上一状的,倒是桃儿说都是一村的近邻,抬头不见低头见,退了亲也就是了,这才罢休。如今桃儿有好人家来相看,你识相的就离远些。倘或再纠缠不休,可就别怪我宋家不顾多年的情面。”
王大海已缓过神来,疼痛稍缓,又爬到宋大年跟前,哀求道:“大叔,我就是一时转错了主意。我现下悔了,我真的悔了,我已同罗家断了往来。求您让我见桃儿一面吧!”
王大海在外头纠缠吵闹不休,宋桃儿正同母亲与嫂子在屋里正堂上坐着,听着外头这些动静,她心中禁不住的鄙夷起王大海的为人来。
第十一章 夜袭
宋桃儿垂着头,一时没有言语。
刘氏一面收拾着那老朱员外送来的各样礼物,一面就骂起来:“这个王大海,往日也错看了他!一向以为他是个知书识礼的后生,竟干出这等下流混账事。到了这个地步,竟还有脸上门来纠缠!”
杨氏亦叱骂:“娘说的是呢,这小伙子两面三刀,绵里藏针,这读圣贤书的人,居然这等涎脸涎皮!也亏得早早现了形,若不然桃儿真个嫁了过去,还不知要吃多少暗亏!”
婆媳两个一递一句的痛骂着王家,又偷眼瞧着宋桃儿,就怕她心里还存着旧情。到底,宋桃儿与王大海是自小一道长大的情分。
杨氏脾气躁些,禁不住就向宋桃儿低声道:“妹子,你可别转错了主意。这王大海不是个东西,你要心里还存着他,往后可是要吃苦头的。这老朱家可比他王家不知强上多少倍,错过这个村往后未必就有这个店了。”
宋桃儿静了片刻,轻轻说道:“娘,嫂子,你们都放心,我是不会见他的。”
一句话,让两个妇人心里石头落了地。
刘氏又絮絮叨叨着:“咱和王家也算半辈子的交情了,怎么往日就没看出来,这家人都不是吃好草料的!送儿子去镇子上念书,啥啥没考上,倒学了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杨氏帮腔骂道:“要说这王大海当真不是个正经人,坏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就该好生娶了人家,也算全了人家的名声。如今可好,看人家坏了事,又调过来脸来求上咱们家,算个什么事?”
宋桃儿听着母亲与嫂嫂的言语,情知她二人也是骂给她听好让她解气的。
这来自于亲人的呵护,一时里竟让宋桃儿有些不惯。这样有人疼有人护的滋味儿,已不知有多久没有尝到过了。上一世,打从她进了靖国公府,就再没人替她说过一句话。她身边那些服侍的丫鬟,原就看不上她这个少奶奶,各个心怀鬼胎。即便偶尔能拉拢上几个,又被婆母嫌她心大,有意培养势力,便将人调开。原就是一个没有根基的人,又能怎样呢?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望着母亲与嫂子,眯眼一笑:“娘,嫂嫂,你们说的是。只是大伙也别过于恼火了,这人没碰上大事之前,是看不出其秉性的。咱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家,平日里只知低头干活,谁会想到他们背地里能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呢?横竖现下这事也了结了,日后不提也罢。”
三两句话,便使得这婆媳二人冲面一笑。
杨氏本倒还好些,她去岁才嫁到宋家来,往年的事并没掺和。倒是刘氏,这门亲事算是她主张起来的。曹氏来议亲时,也是她一口应承下来的。如今弄到这个田地,她自觉对不住女儿,自责懊悔之情甚为深切。上一世,也正因如此,刘氏才执意想要女儿嫁入国公府。
今世并未沦落到上一世那般凄惨境地,刘氏的心结也并不深刻,听了女儿这几句调解之言,也就放下了。
宋家父子两个在外头堵着门,不许王大海入内。
王大海此刻倒是把往日学堂里学来的圣贤教诲尽数抛之脑后,浑像一个乡下无赖,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肯去,甚而还在门上叫嚷着宋桃儿的乳名。
宋长安勃然大怒,又将王大海痛打一番,拖到大门外,丢在了地下。
围观的村民啧啧称叹,直说这老王家养的好出息儿子,镇子上勾搭了姑娘,还有脸回来求旧日里的相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