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瀚玉握住了她的小手,嗓音粗噶:“你这是干什么?”
“咦?”
宋桃儿立在地下,红着脸,颇有几分不知所措——这种事不就是这样么?做妻子的服侍宽衣,伺候床笫,待事完了,清理收拾之后方能就寝。这都是上一世郑廷棘及蒋二太太给她的告诫,并称这豪门世家皆是如此,他们管这叫妇德。
宋桃儿不懂那些,只知道这就是国公府里女眷的规矩,嫁给他们这样的男人,必得如此。
郑瀚玉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她晕红满面,双眸乱晃,好似并不敢看自己,脱去了喜服,底下凹凸有致的身段更是一览无余。这副羞怯却又大胆的模样,着实将他的火勾了起来。
这大概是宋家教女儿的罢?
他一把揽过宋桃儿的纤腰,翻身将她压在了床铺上。
郑瀚玉并不是一个喜欢让女人占据主动的男人。
尽管今日他并没打算和她圆房,但总归还是可以做点别的。
郑瀚玉摩挲着怀中的女人,一面琢磨着该怎么做。
房中的烛火忽明忽暗,烛芯猛地跳了一下,发出噼啪声响,又旋即暗了下去。
宋桃儿躺在枕上,一头乌丝早已散乱,她额头沁汗,水亮的眸子大睁,美艳不可方物。
“累么?”
郑瀚玉微微撑起身子,低声浅笑。
宋桃儿看着他,满目的不可思议,男人的衣衫依旧完好,甚而连衣带都未解开——他不想要么?若不想要,又为何要如此对她呢?
“四爷,”她开口,嗓音竟有些柔哑,“这样不对。”
这种事,不该是这样做的。
郑瀚玉微微一怔,随即哑然失笑:“那你说,怎样才对?”
宋桃儿羞红满面,再说不出话来。
郑瀚玉抚摩着她的脸颊,低语道:“桃儿,我年长你许多,其实不知该怎么对你。嫁给我,你欢喜么?”
他长她近十岁,在世人眼中,就算是老夫少妻了罢?他腿伤未愈,使不上力,虽不是不行,却不想就此糟蹋了洞房夜,给她留下一个不快的回忆。
宋桃儿微肿的唇瓣轻轻嗫嚅着,半晌才轻声说道:“四爷,我是情愿的。”
尽管这段婚事多少有些被迫,但她本也是因着信他的为人,方才自己提出许嫁的。
宋桃儿虽没读过什么书,但也不是什么榆木疙瘩,这一日下来,郑瀚玉对她的温柔体贴,她能感受的到。嫁给他,她不后悔。
郑瀚玉莞尔,又说道:“别叫四爷,那是外人的称呼。”
宋桃儿双眸微垂,低声道:“相公。”
郑瀚玉有些不满,她这一声像是在应付。
他俯身,在她耳畔道:“叫我瀚郎。”
宋桃儿不由睁大了眼睛,但听郑瀚玉又道:“私底下叫。”
第三十四章 敬茶
宋桃儿再醒过来时,天色已然莹亮。
神思尚未全然清醒,她轻轻翻了个身,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眼眸微睁,大红洒金床帐映入眼帘,宋桃儿这方彻底苏醒,她昨夜已嫁入靖国公府了。
眼见天色不早,她慌忙坐起身来,身侧床畔却已是空空如也,那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此刻已不知去了何处。
想起昨夜,宋桃儿脸上止不住的烫了起来。
连着前世,她不算是初为人妇的懵懂姑娘,却没想到这件事仍旧如此的羞人。
不知是因为那是自己不熟的男人,还是因那不一样的对待。
洞房花烛,郑瀚玉却并未真正抱她,他让她领略到了别样的滋味儿,还让她睡的很沉,以至于今日晏起。
这事,原来还可以这样……
宋桃儿正自胡思乱想着,帘子外头传来一道温润的女音:“太太起身了?”
宋桃儿微微一怔,轻轻应了一声。
床帐便为一名丫鬟打了起来。
宋桃儿看过去,见那丫鬟容貌俏丽,穿着一件藕荷色薄罗衫子,使银鱼钩轻轻巧巧的勾住了帐幔。
她默不作声,静等着丫鬟发话。
经了上一世,宋桃儿已算知晓了,他们这等人家,在上位的主子就得端着身份,拿着架子,不然反倒是要被这些个婆子丫头看不起的。阖府人,唯有老太太郑罗氏不顾忌这些,可谁让她是老太太呢。
果然,那丫鬟拾掇完了,向她欠身赔笑:“太太,伺候着穿衣?”
宋桃儿盯着丫鬟的脸,心念一动,说道:“你叫怜姝?”
怜姝心头一咯噔,忙回道:“正是,原来太太知道小的。”
宋桃儿点了点头,说道:“穿衣吧。”
怜姝心头颇有几分惴惴不安,她原想着这房太太是从乡下来的,多半没见过世面,又听府里姊妹说起往日的事,这宋氏老实巴交且生性胆小,该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她竟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
自己可是四爷内院服侍的丫鬟,莫说外头的人,便是二门外的小厮也没几个知道自己的名字,这新太太却是从何处知晓的?这要么是四爷告诉她的,要么便是她自家打听的。若是四爷告诉她的,足见她在爷心中的分量。如是她自己打探的,那这位新太太也算是个心机深沉、筹谋长远之人了。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善角色。
当下,怜姝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之前那份轻慢之心收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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