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筑基了。”苏玉舟丝毫不惊讶。
“是,我筑基了,你醒了,而黑猪肉香甜,要不要来庆贺一下?”
苏玉舟飞身而下,“你想满足口腹之欲又何必打着我的幌子?”
沈韶春望进他一片秋水的双眸,“这不是造杀孽总得找个人分担下么?”
然后那嗷嗷叫唤四处乱窜的黑猪,一天之间就变成了桌上的菜,实现了它来到这个世界的最终价值。
“我发现了一件怪事。”用过饭后,沈韶春压低了声音跟苏玉舟道。
苏玉舟抬眼:“嗯?”同时,他端起茶杯牛饮两口。
沈韶春从未见他这般喝过茶,不免担忧道:“菜咸了?”
她这般在意,乃是今日她心情好,亲自下的厨,炒的是个回锅肉和糖醋肉,还有个鱼香肉丝。
苏玉舟摇头。
老实说她的厨艺还不错,只不过他久不贪口腹之欲,一时吃了这么多肉荤,口中油腻得很。
不忍扫她的兴,苏玉舟再又倒一杯茶水时解释一句,“好几日未喝水,渴。”
沈韶春瞬间揭过这茬继续说她的,“十年前帛屿城内外好多人要么生怪病人日渐消瘦,要么是受伤,多年药石罔及难愈,我怀疑是跟十年前修的五大家族庙有关。”
苏玉舟搁下杯子,冷冷吐出三个字,“活人坑。”
从前苏家的那个是个小阵法,而帛屿城这个是个大不知多少倍的大阵。
“崆山里的是辅助阵,主阵还是那五座家庙。”
“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怪不得那日他的神情那样冷漠,想必他当时没动手毁了主阵,是怕打草惊蛇,还是那时他就计算好了后面的一切?所以才对她筑基一点都不惊讶。
这人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儿?
沈韶春默默坐直,她拈了拈手背上的皮,自嘲笑道:“还以为我想出的这小小灵气包,当真救了这么些人。原来救人的,还是你。”毕竟毁了崆山山洞之中那个阵法的人,是苏玉舟啊。
“救,还是你的功劳。”苏玉舟肯定道。
沈韶春冲他微挑眉毛。
苏玉舟:“若无灵气包的及时接济,不知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沈韶春摸着后脖颈笑:这是什么商业互吹么?
片刻后,她一拍桌子,“这种丧尽天良的狂徒,竟设计要一整座城来替他证道,不能让他再继续害人了,要去毁掉那该死的阵法抓住他才行。”
门外,闻听这一拍这一言,一个小厮打扮的小个头男子眉头不由得一跳。
苏玉舟继续喝茶,由茶杯口朝门口望了一眼,收回视线之时,他不紧不慢道:“先取出你体内的吸灵珠再去不迟。”
“也是。”这阴邪之物,老搁在她肚子里,她心里也不踏实。
但她仍是忧心,“可是你刚醒就动气,会不会有甚不好?”
“打架不行,取颗珠子还是能办到的。”
须臾。
沈韶春躺在床榻上,看着吸灵珠“啵”一声被苏玉舟以掌吸着从她腹中弹出来。
刹那之间,由打那门口,飞身闪进一个人影来。
沈韶春翻身而起,一脚就朝那人影踢去,“又是鸳鸯又是猪闹的,整了这么多名堂,你终于舍得出手了?”
第49章
那个人影险被沈韶春踢中,他终是往后一闪,稳稳落在两人三米开外的地方。
小个子,娃娃脸,桃花眼,薄嘴唇。
这人竟顶了个这般人畜无害的模样。
真是干点什么不好,专挑那不是人干的事儿做。
沈韶春伸手在半空中挽个手花,九蕊金环顿时出现在她手上。
想起换婴,想起因为换婴她替原主受的苦,想起那珠子在她肚子里绞的痛苦,沈韶春二话不说就朝人打将上去。
有筑基修为的加持,沈韶春每打一下都比从前得劲儿,只是你来我去过了数十招以后,对方丢下一堆会飞的虫子,将她逼得后退直磕在屏风上后选择跳窗先跑。
哪儿那么容易?
沈韶春想起自己被诛人蜂蜇的恼火,火冒三丈跟着跳窗出去。
那人在过莲池时被笑花笑草双双拦下,人又要往房顶上蹿,沈韶春一个九蕊金环丢出去,结界成,人撞了头后被留下。
“这是要以多欺少咯?”那人环顾自己周围,冲沈韶春鄙夷道。
沈韶春看了眼中苑门口两脸不耐烦的笑花和笑草,笑道,“那恩爱的鸳鸯可是你自己放的,招了人可赖不着旁人。”
那人一怔,他以一对木鸳鸯化形做眼,被什么鬼东西追着跑了一日一夜,原来追着他跑的这就是这两个花精草怪。
“什么情况了你还敢分心成这样?”沈韶春突然发难,朝人打上去。
飞上飞下,你一拳我一脚,你打我背,我捶你狗头,如是又过数十招。
旁边的笑花和笑草抢了采月送来的茶点,分别坐在台阶的两边,边吃边搞笑地看沈韶春脸上又挨了一脚。
而楼上的苏玉舟则倚着窗栏,频频打哈欠。
他看了看眼前因记录爆满而红光闪动的留影珠,一把收回之时在犹豫,沈韶春这全凭本能出招一通大力出奇迹打打法,还有没有必要再浪费一颗留影珠继续记录。
到最后,笑花笑草用完茶点双眼逐渐迷瞪,忽然天上砸下一个东西落在他二人跟前的台阶下,两人才猛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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