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景没催他们动作快些。
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催促,反而越是紧张出错。
他让张晓晓帮着唐田给唐家村的村民警戒,他自己给张家村的村民警戒,张家村的村民力气大,将野猪从坑里取出,唐家村的村民们上前将野猪身上的血都给撒上泥土,混着山上的草在一起,防止野猪的血气将凶猛的其他野兽给引来。
一部分人将编好的草席子把野猪一裹,一部分人再将草席子铺在坑洞上,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撒上泥土和杂草,所有人的动作都极其的快,其中战战兢兢自不必说。
从下树到处理好一切,分工极为明确,时间差不多半小时,张寒景立刻带着人撤离。
撤离的方向都不敢从野猪喜欢的泥水那边经过,张家村和唐家村的村民们完全按照张寒景制定好的路线。
那是一条比较陡峭的路,来的时候在树上捆上了粗粗的草绳,一颗树接着一颗树,就这么一路往上爬,一路往树上捆绳子,然后爬到上面,到了地方,再把一条长长的绳子从上往下扔。
下山的时候,唐家村的村民们拉着那条长长的绳子就能下去。
张家村的村民们顺着那一颗颗树上的绳子一边往前滑行,一边抱一抱树控制往下冲的速度。
至于野猪,用绳子控制着,绕着树当滑轮,控制着放绳子的速度,将野猪放了下去。
张晓晓从头到尾跟着,都开始怀疑人生,人家穿越都自带金手指,她带了什么?
比脑子,她比不过她哥。
比常识,她比不过她闺蜜。
她大概就被带飞的那种,从头到尾混经验的。
张寒景之所以从这条路走,有他自己的思量,也有唐蜜的提醒。
一是因为这条路近,可有抄近路,毕竟山里很危险,在路上的时间越长,危险越是不可控。
二是因为野猪身上有血,他又不是猎人,他没经验啊,他又不知道山上有没有狼,有没有老虎,有没有野猪闻着血气追过来,这条路越是陡峭,对凶猛的野兽越不友好,对他们的安全越是友好。
当然,糖蜜只负责提供脑洞,具体计算还得靠张寒景,若是换了另一个人唐蜜连提都不会提,滑轮什么的,杠杠什么的说了人家能懂?
张家村和唐家村的村民们就像是孩子参加高考的老父母们,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眼神万分牵肠挂肚的看向村子外面的路。
张寒景带着人出去了多久,他们就守了多久,地里的活破天荒的被耽搁了一天,一整天都干不出什么活来,眼神都要拉丝了,如果人的眼神能化出丝线,这些担忧、渴望、恐惧的眼神都能像蜘蛛一样织出蜘蛛网来。
没有人说话。
都有气无力的,脸色惨白,眼中含泪。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那些无意义的话来,生存关头,他们除了期盼,等待,他们不敢说任何话。
也可以说,太饿了,人饿到极致,大脑就缺少反应,大声说话费力,所以能不说就不说。
也不是说,现在就要饿死,山上有野菜吃,有野草啃,总是有一口吃的,可不论是孩子,还是老人,吃野草和野菜总是难以消化的,还是需要些真正的粮食吃到嘴里才能好过。
还有现在是春天,有吃的,等到秋天过了,冬天来临呢!
“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爹!娘!我们全都活着回来了!”
一路心惊胆跳,终于看到村子,打猎归来的村民们神情亢奋到了极致,激动的扯开嗓门大喊,好像把一天的惊恐、不安、忐忑、害怕都喊了出来。
还有对明天更美好的快乐!
“村长,我们抓了好多野猪!”
“爹,娘,我们抓到野猪啦!”
守了一天的老人们顿时热泪盈眶,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我的儿活着回来了!”
第22章 一年计划。
张家村闹了一夜,都在讨论抓来的二十二只野猪。
第二天,张家村村长和唐家村村长碰头,商讨这十二只大野猪,十只小野猪该如何处理。
按照事先约定,张家村和唐家村一村分一半,论出力张家村出来大气力,唐家村又是跟在后面蹭上一波,唐村长自己都不好意思,瞅着自家村子分的六只大野猪,五只小野猪唐村长神色变幻。
“老爷子,你看这些野猪如何处理?”唐村长虚心向张老爷子求教。
经过这两件事,张老爷子对孙子的本事已经很信服,他也在思考,但他没说话,抬头看向他孙子,“景哥儿你怎么看?”
“对 ”,唐村长神情紧张的道,“是杀了吃?还是卖?”
张寒景:“卖掉。”
唐村长整个人都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笑道,“卖掉好。”买粮食回来能吃很久呢。
唐家村的人不比张家村的人差,两村行动一起,分羊、分猪,虽然说他是村长,是卖是杀,他一句话的事,可他总的考虑人心这个问题。
他是真的怕了,张家村要是再杀猪吃肉的话,唐家村的人有些人的人心就要乱了。
有些村民想要粮食,有些村民是想吃肉的,总有身子不好,想吃肉补补,唐家村不吃,张家村经常吃,总是看着别人吃肉,再老实的农民也会眼红。
张寒景:“不买粮,买砍柴刀和农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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