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身后跟着的两个宫人,飞快展开了一幅卷轴。
卷轴上书——贤良淑德。
“父皇还称赞林二小姐所为,乃是京中闺秀典范。”
教女律的夫子:……
“哦。”林水月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林淮尹忙道:“水月, 还不快谢过圣上!”
“谢皇上恩典。”就这么几个字, 林水月也说得不情不愿的。
墨宝才值几个钱啊?
怎么说也是皇帝,赏赐居然没有银子。
还不如太后了!
“林二小姐还没有回答本王。”庆王倒不是很在乎她的态度,他紧盯着她:“这等造福百姓的事, 昨日为何不在宴上说?”
林水月奇怪地看他:“我昨日若在殿上说了,王爷还以为这是好事吗?”
庆王眼眸微沉。
“更何况, 既行好事就不该在乎虚名,送礼也只关乎心意。说与不说,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好一个不在乎虚名!”林水月闻声抬眸,便见三公主缓步行来。
她脸上还挂着笑:“难怪父皇要这般夸赞林二小姐了!”
“三公主。”
这位公主殿下,与昨日的态度大相径庭:“不必多礼,我来是奉了太后旨令, 给林二小姐送赏赐来的。”
“鱼水村那么多人的生计, 都得到了解决。昨日太后寿辰, 林二小姐送的这份寿礼, 算是最好的了。”
“于情于理,都该赏!”她手一挥, 底下的宫人捧着东西过来。
皇帝赏赐在前, 太后追赏在后。
放眼满京城, 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闺秀来。
女院夫子站立一旁, 都在思考自己应不应该为罚林水月的事情道个歉。
而庆王在得了林水月的回答后,似乎并不太高兴。
没说两句话,就叫了三公主离开。
只留下了太后的一堆赏赐,还有那个极贵重的墨宝。
“……这种长脸的好事, 王爷怎么不太高兴啊?”也就樊篱摸不着头脑。
林水月沉思道:“可能他不喜欢橙子吧。”
樊篱:?
“有劳樊公子跑一趟。”林水月笑呵呵地看他:“这等恩情,不送您三车橙子都说不过去。”
樊篱:……
她这是橙子买多了吧!
这事曲折离奇的程度,远超樊篱想象。
还有人反应比他还夸张。
那就是林水月的父亲林朗大人。
林水月一回家,就见林朗满面春风,那模样活像是吃醉了酒,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最后憋出一句:“不愧是我的闺女!”
秦氏站在一旁满脸复杂,倒是不见林瑾钰的身影。
林朗则是无比仔细地过问了她从买橙子到送寿礼的整个过程,期间满脸慈爱笑容。
别说是林水月,连秦氏、林淮尹都极不适应。
“……对了。”林朗缓了下,反应过来:“你不是就问家里支了五千两银子,余下的钱是哪来的?”
林水月身后的红缨略显心虚地扫了眼自家主子。
林水月面不改色,甚至叹了口气:“当了些首饰。”
林朗一听,这哪能行:“你这孩子,这如何能够到了让你去当首饰的地步?”
“剩下的钱,爹也给你出了。还有,你带水月去,再置办几件首饰,这笔钱全部都从公账走!”
秦氏张张嘴想阻止,林水月那边已经无比自然地应承下来:“爹爹深明大义!多谢爹爹!”
林朗一时更飘了,嘴都咧到了耳根子。
“……那些橙子该如何处置?”林淮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二。
那可是价值一万两的橙子。
十个林府都放不下吧。
这林朗倒是没想过。
“眼下水月得了圣上亲口称赞,满京城的人都盯着咱们家,这么多的橙子如果处置不好,只怕容易招来口舌。”林淮尹认真道。
“实在不行,就挨家挨户送一些。”林朗皱眉道:“朝中官员这么多,都送的话总能送完。”
就是到底有种肉痛的感觉,这可都是真金白银。
林淮尹却觉得这法子直白粗暴,不太合适:“此举本是好事,水月受到褒奖也是意外,若咱们如此招摇,反倒不妥。”
秦氏终于有了机会开口:“所以你在做事之前,就该与家中商量好才对,自己贸然行动,如今还不是要家中给你收尾?”
她这就是无端指责了。
“母亲言重了。”出乎意料的,林淮尹竟是站出来给她帮腔:“水月此举不光讨得太后欢心,更是利民之举,无论如何都不该加以指责才是。”
“淮尹说得对,这些事与前朝相关,你不懂就别胡说。”林朗不耐道。
秦氏见状,冷笑了瞬。
她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想出些什么法子来。
“那不然直接把这些橙子送给鱼水村的人?”红缨天真道。
“是个法子,却也是最差的一种。”里面门道太多,林淮尹无法逐条与她解释。
“父亲。”林水月却忽然道:“听庆王说,鱼水村附近要修路了?”
林朗点头。
林淮尹回过味来,满脸惊异地看她:“你的意思是……”
林水月:“这橙子已经在鱼水村堆压一段时日,再一车车送往京城来,交由我们手中,大约离坏掉也没多长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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