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亲手将字画递到红缨面前,还满脸不舍。
“林二小姐,此番是我处事不妥当,您可千万莫要恼了我才是。”
整个宴上一派死寂。
刚才开口的几个人,面上彻底僵住。
林水月微颔首,跨步上前,对殿上的人说道:“太子殿下,民女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太子微顿,唇边带着抹笑意:“未曾想到,林二小姐竟是与无钱居士有交情,今日便罢了,改日若是有空,还得请二小姐为我引见一二才是。”
这场面下,但凡不是个糊涂人,都能看明白这画是林水月交予张东家卖的了。
太子对林水月也有过些耳闻,只在他眼里,林水月还不足以作出这等绝佳的字画来,那就只能是林水月认识无钱,亦或者有些什么关系,才会如此了。
他这话为此事定了性,林水月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哦对了,这件事情,阿尘也是知道的?”未等林水月回答,太子似笑非笑地看向裴尘:“难怪阿尘将金帖赠予林二小姐。”
这话一出,底下气氛更微妙。
原来林水月的金帖,竟是裴尘给的!
这就更古怪了,京城之人都知晓,裴尘跟随太子长大,与太子亲如手足。
太子设宴,裴尘能赠人金帖是很正常的事。
但这么多年,可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啊!
难道,真的是因为无钱居士的原因?那林水月跟无钱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裴尘淡声道:“此事我也并不知晓。”
太子微挑眉,底下林水月再度提出告辞,他倒也没再阻拦,挥挥手,林水月领着红缨转身就走。
气氛透着股微妙的尴尬,女院的人多半脸色发沉,有人将矛头对准容芯蕊和林瑾钰:“我们不知道便罢了。”
“以二位跟林水月的关系,竟然也不清楚此事,还是说,早前就已然得知了,故意与她演这么一出,想看我们的笑话?”
“如今看来,林水月自今日出现就莫名气盛,原是这个原因。”
“林大小姐真是好手段啊!”
“素月,你没事吧?”还有人假借关心之名,去瞧那谭素月的笑话。
谭素月面色僵硬:“她也不过就是运气好,不知在哪买到了无钱居士的字画,竟也拿来装腔作势的,好笑!”
她强撑着要脸面,女院的人说话也是夹枪带棒,不想却被那字画行的张东家听到。
当即反驳:“谭小姐此言差矣,若无钱居士的字画真那么好碰见,京中那么多的字画行,只怕早就摆满无钱的字画了。”
谭素月恼羞成怒:“这又能说明些什么?就这么一幅字画,还能说明无钱居士对她很是看重了不成?”
张东家点头:“确实如此。眼下京中出现的三幅字画,一幅是胡小姐于太后寿宴上献礼了,那字画来源我并不清楚。”
“除此外,另外两幅,都是从林二小姐手中流出。”
“太学院那幅字画也是林水月拿来售卖的?”
“是。”他肯定道。
宴上瞬间一片哗然。
热闹看够了,胡西西施施然起身,笑眯眯地道:“不止呢,此前我献于太后那幅字画,也是从林二小姐那边得来。”
不等这些人惊叹,她直接转向谭素月及白曼语:“二位自来都瞧不上林二,想来以后也不会找林二买什么字画了。”
“啊!”她轻笑着捂嘴:“看我这性子,林二说讨厌你们,不卖呢!”
白曼语面色发沉,尚还稳得住情绪。
谭素月却是怒不可遏:“……此前本以为无钱居士乃是个清风霁月般的人物,如今瞧着,也是俗不可耐!”
“常与林二这等荒唐的人来往之人,我瞧着也非是什么圣贤之士,大概也当不得居士二字。”
“倒是要感谢林二没让我花这么多冤枉钱呢!”
她今日本是奔着一战成名来的,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受挫,已是忍无可忍。
而比起这些来,林水月骑到了她头顶上是她更不能接受的事。
哪怕通过诋毁无钱,她也要维护住自己的脸面。
谭素月死撑着说出口的场面话,众人都心知肚明。
但今日这宴席过后,无钱把所有字画托付给林水月这么一个不懂字画的草包的事,传遍京城。
风言风语不断。
不少人趁机往无钱身上泼脏水,颇有些要将其从神坛之上拉下来的意思。
胡西西听着气闷,去林府寻林水月。
不想这人还在气定神闲的同几位老太太打麻将。
她气得往林水月身边一坐,噘着嘴好半天不说话。
“你这丫头今日吃错药啦?”几位老太太没忍住打趣她。
胡西西没憋住:“我只是觉得这些人实在可笑,当初对无钱居士字画推崇备至的人是他们,如今诋毁的人也同样是他们。”
“何况那日宴上,本就是白曼语和谭素月的不对,水月不愿意卖,竟还全部成了她的不是。”
这事近日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
林老太太打出一张牌,脸上没什么表情。
老封君倒是乐得开解她:“这人位置站得高了,难免惹来些闲话。左右他们诋毁不了字画,便只能拿这些来说道了。”
理是这个理,但胡西西无法忍受那幅极品字画受到这样的评价,更莫名觉得见不得林水月受这等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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