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无法无天了,竟然连老爷都不放在了眼里!”秦氏用力拍桌。
林朗近来对她的态度很是不佳,但因为永昌伯亲自上门,林瑾钰的婚事落了下来,林朗的态度也回暖了不少。
“算了。”林朗摆摆手,不知为何,他也有些怕见到林水月。
这般决定……到底是有些心虚。
可林瑾钰是他养大了,眼里也还有他这个父亲。
永昌伯府求亲的态度很是热切,永昌伯更是提出了他拒绝不了的条件。
与之比较起来,林水月与林瑾钰之间的矛盾,也就只是些不重要的小事了。
至于熏香的事情……
林朗看向秦氏,沉声道:“婚事我是应下了,可有些话,你替我转达给她,她若再行不轨之事,谁也救不了她!”
“老爷。”秦氏想替林瑾钰解释几句。
林朗不耐烦地道:“你只管传达就是了。”
“是。”秦氏只得不甘不愿地应了。
而林朗为了贯彻自己的话,更是当着府中所有下人的面,将林瑾钰院里所有的下人换了一遍,全部换上了他的人。
林瑾钰的大丫鬟更是因教唆主子犯错,而被打了板子赶出府去。
他觉得,这也算是给林老夫人一个交代了。
“……情况便是如此。”林水月坐在了老夫人的手边。
林老夫人面色不好看,同外面的热闹比较起来,这院内实在是过分安静了。
嬷嬷站在一旁,心下直叹气,林朗此番决策,莫说是林老夫人,连她听了都很是生气。
林瑾钰已经起了心思要害老夫人了,为了利益,林朗可以毫无芥蒂地将她留下来,甚至还要让她风光出嫁。
而且,嫁的这个人选,还是梁少卿!
梁少卿啊!虽说也有些时日了,如今这事一出,谁不知道梁少卿退了与林水月的亲事,要娶林家的养女。
这让林水月的脸面往哪搁?
简直是让满京城的人看她的笑话。
林水月手上一暖,抬眸对上了林老夫人慈爱的眼。
她温声道:“便按你说的办。”
林水月微怔,她没有想到林老夫人会毫不犹豫地应下。
毕竟她未出阁,林老夫人年迈,一老一少的搬出府中另立门庭,听着都不像话。
“早前你说要离开府中,甚至一直留在鞍山或者是温泉庄子的时候,我就该应了你。这林府,是他们的锦绣窝,却并非你的容身处。”
“如今倒是让你受了这许多的委屈。”林老夫人轻拂过了她的发,道:“是祖母的不是了。”
嬷嬷听得祖孙二人的话,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林水月倒是没哭,她脸上漾着笑,眼眸若明月皎洁,认真地道:“祖母放心。”
既是下了决断,林老夫人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当晚便让底下的人收拾了行李。
可还没等她们搬出府邸,宫中便传来了消息,说是圣上打算举办一个书画宴,宴请所有的文臣武将,并着文人墨客,共同赏字画。
这宴席办得突然,此前并未传出半点消息。
林府上下,从林朗到秦氏,还有其下三个子女,林淮尹林瑾钰林水月,都得入宫赴宴。
原是没有林瑾钰之名的,养女之事已在京城传得很广。
可架不住宴席定下前一日,永昌伯府那边拎着两只大雁,热热闹闹地上门定了亲事。
这下全京城都知道永昌伯府又要与林府定亲了,只是定的人,从二小姐变成了养女林瑾钰。
永昌伯府如今还算得势,宫中人看在了他们家面上,这才将林瑾钰的名字添上。
到了出宫这一日,林瑾钰盛装打扮。
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瞧着已是全然不受此前的事情所影响了,与她相比较起来,林水月又穿上了青衣。
打扮得很是简单。
这次书画宴,几乎全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倾巢出动,为了避免堵塞,所有来赴宴的人俱是乘坐同一辆马车。
林府也是如此。
这便出现了林家五口人,坐在了一个马车内的诡异情形。
气氛诡异,林朗轻咳了几声,本打算在入宫之前警示他们几句,可一抬眼,就见林水月闭上了眼。
他这未能说出口的话,就又全部憋回去了。
“父亲,圣上自来不喜各类宴席,怎会突然叫人设宴?”林瑾钰神色如常。
那日的歇斯底里与疯狂,好像只是个梦境一般。
她又恢复成了那个知书达理的林大小姐模样。
林朗对她的态度也很是复杂,又不喜,却又不想将事情做得太过,毕竟她嫁到永昌伯府,未来也是林府的助力。
他清了下嗓子,方才道:“倒也不是突如其来,前几个月里,那无钱居士的三幅画作,分别在三个地方拍卖。”
“其中有一幅鹊羽图,被人送到了圣上跟前,圣上爱不释手。”
林瑾钰惊讶的同时,下意识地看向了林水月。
却见林水月眼皮都未抬一下。
换了从前,她肯定是要问林水月,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好似一点都不知晓的。
可如今不同了,林瑾钰也记得要在林朗面前扮乖觉,便将满腹心思压了下去。
却又听得林朗喃喃道:“得此画作后,圣上屡屡出言夸赞,也是巧了,在这关头上,有人说寻到了无钱居士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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