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也并不在乎这十几个人,他们都是些低品级的官员,是他手中的棋子,好用就多用几下,不好用扔了便是。
他根本就不在乎其死活。
“诸位听见了吧。”林水月一听,却是笑了:“今日不论你们落得什么下场,均是不会有任何人替你们出面。”
“你们做的事情,皆是咎由自取。”
此言一出,那些个官员当下就慌乱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林水月摆出了证据一说,太子当下就是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
这其中,尤其是那孙宇的反应最大。
他是拼尽了所有才考上的进士,如今这花红柳绿的京城尚且都没有站稳了脚跟,便要告诉他梦碎了。
他如何能够接受?
当下情绪失控,大声地道:“太子殿下,您此前可并非是这么说的啊!”
“大胆!”太子身侧的张弘当即怒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攀连太子?”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已经远超了旁人预料了。
大家都不是蠢人,从这些臣子还有太子的表现来看,不难猜出点什么。
但很明显,林水月所要的,不光如此。
“赵大人。”她直接对着赵毅,勾唇道:“你说我与你私相授受,那么我想问你,我是如何与你来往的?来往信件可有留下?我今年几岁了?”
“还有,我既是已经与你谈婚论嫁,我的生辰八字,你该是知道的吧?”
“我与你平时都是怎么会面的?谁牵头,在何处会面,你身边可还有其他的证人,还有,林府上下该是有人知道的吧?此人又姓甚名谁,在我家做着些什么活计?”
她接连抛出的问题,一个个的,扎在了这赵毅身上,叫他面上冷汗直流,却是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毅如今沉浸在了太子抛弃他们,林水月手里捏着证据,以及对林水月根本就不熟悉的巨大情绪中,哪里还能够分辨得清楚林水月的问题。
更别提回答了。
林水月见他都答不出来,便看向其他人:“你们呢?都知道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以及所有人低垂下去的头。
形式比人强,此前他们受太子的蛊惑,而污蔑林水月,如今林水月把持着证据,他们哪敢开口。
而他们不说,林水月却有话要说了。
“赵毅私德败坏,不光眠花宿柳,甚至还与有夫之妇来往密切。但朝中的御史们,却好似瞎了眼,看不见,听不到。”
“赵毅只空口白牙说我与他来往密切,御史们就好似那闻着了味道的狗,疯了似的往我身上攀咬。”
她此番,直接将朝中所有的御史都骂了。
骂的极其的难听,还是当着皇帝的面。
然而此情此景,却未曾有一人胆敢去开口反驳于她。
满殿死寂中,林水月话语不停。
“因着什么?全因我林水月是个女子,女子嘛,就该相夫教子,合该受到天下人的关注,稍微行将踏错,莫说是官场,我连人都不配做。”
“而赵毅这样的人,却只换得风流二字评价,甚至如他这样龌蹉下贱的做法,到了你们口中,左不过两句谈资。”
“今日我便不问诸位,究竟是赵毅人好,还是我林水月好欺负了,总归狗常吠而人再如何,也不该沦落与狗争吵。”
林水月微顿,自手中另掏出了一份书信:“但这个还是需得要告知诸位的,此为林府养女林瑾钰与他人通信,教唆他人利用女子私德一事,来玷污我的声名的确切证据。”
“也请诸位看好了,女子受众人恶意揣测,却也自来是行的端坐得直,林水月问心无愧。”
静——
整个大殿内,透着一股死一样的寂静。
林水月的一字一句,宛如一块巨石压在了所有人的心里,叫人喘不上气来。
方才还在对她品头论足,说她不检点的女子们,俱是低下了头去。
她所言不错,女子在这世间生活本就不易,稍有不慎,便会被人以最为恶毒的言语攻击。
而似是赵毅这样最为该死之人,却成为了情场浪子,风流官人。
究竟是谁的问题?
“你分明就是强词夺……”太子尤为不死心,正欲开口,却被殿上的皇帝开口打断。
“够了!”皇帝暴喝了声,惊得太子浑身一抖。
未反应过来,便听皇帝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魏朗,将这些人俱是带回大理寺,核查之后,全部按律处理。”
“是。”魏朗轻声道。
“父皇……”太子还想要说些什么,不想皇帝的目光沉沉地朝他看来,冷声道:“传旨下去,年节皇墓清冷,即日起,命太子监守皇陵,至北伐军队出征之前,不得踏出皇陵半步。”
底下的朝臣皆是心头一窒。
看来今日这一出,林水月没说,皇帝却也清楚皆是太子所指使。
而这大过年的,皇陵哪里需要太子去监守,这一道旨令,分明就是惩戒了。
这么多年,自青云山之后,这是皇帝第二次处置太子了。
“至于林水月。”皇帝抬眸,看向了她。
万众瞩目之下,林水月垂首,轻声说道:“请皇上下旨,收回民女官身,民女资质平平,当不得这晋朝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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