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都是旗鼓相当,实则暗流涌动。
早在今日学宴开始之前,圣上颁布了昨日文章最佳者之后,太学院与徽明书院便暗暗较劲上了。
这会赶巧,又站在了对立的一方。
他们是第二个开始辩论的,然而在天启、菏泽书院辩论时,底下就已经很是热闹,皆是议论起徽明与太学院的胜负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自来太学院都要压一众书院一头,今日也必然如此。”
“此言差矣,依我所见,徽明书院也不差太学院分毫。”
“不差分毫怎么连个头名都没有,偌大一个徽明,也就徐子乔一人能看罢了。”
“这个中关键,又哪是你我能轻易知晓的,且等着看吧,我还是看好徽明。”
今日来的官员众多,三两成群。
林水月也没有再坐在女院的队列里了,反而是与众多官员一并,坐在了殿前。
周围议论纷纷,她却始终捧着盏热茶轻抿。
旁边还放了碟瓜子,她一边喝茶一边嗑瓜子。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位林大人还真是奇特,分明生了张神仙般的面容,所做的事情却极为有趣。”瞿斐然往那边看了眼,摇了摇头。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齐铭晔扫了他一眼:“昨日输得这样惨,今日想好怎么赢了吗?”
瞿斐然张嘴,欲言又止。
在他看来,徐子乔那篇文章远胜于林淮尹,但判卷之人均是翰林学士,自然偏向他们的学子。
可他也知道,这话说不得。
“且放心吧,今日辩论,徽明必胜。”
那边,旁人被林水月嗑瓜子的声音所扰,忍不住看向了她,问:“林大人怎么看?”
林水月:“坐着看。”
众人:……
她抬了下眼皮,正好看见两个官员争得面红耳赤,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最后被旁人拉住,二人还立下赌约。
这赌约还极为不雅,说什么谁输了谁就是孙子。
林水月来了兴趣,把手里没吃完的瓜子放回盘中,拍了拍手。
她转过头,兴趣盎然地看着一众官员:“诸位大人,下注吗?”
那些官员静默了瞬,一时觉得林水月这提议实在荒唐。
圣上就坐在上头,她竟打算开赌!
然而眼见气氛越发热烈,许多人是谁也不服谁,又觉得林水月的提议十分合理。
有人问她:“怎么赌?”
“小赌怡情。”林水月眼睛一亮,当即挥手,叫宫人拿来了纸笔,洋洋洒洒地写起了规则来了。
她对面坐着的,便是庆王一行人。
眼见这位平日里做什么都不关心的林大人,竟是张罗起来了赌局,庆王那边的人都觉得一言难尽。
再看她落笔成书,字迹出神入化。
配合那张娴静漂亮的小脸,就……怎么都想不到她是在写赌局规则。
容京唇角抽搐了瞬,又觉得这个人是林水月,她做什么都显得那么合理。
端坐了瞬,甚至起身去了林水月身边,问:“怎么个赌法?”
林水月眨眨眼睛:“十两银子起注,分徽明、太学院两边。容公子可要来一注?哦对了,现在押太学院的人比较,赔率是三比一。”
“你押的谁?”容京拿眼看她。
却见林水月微笑道:“我是庄家。”
……真有她的。
容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掏出了一百两银票递给她。
林水月乐了:“徽明还是太学院?”
容京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你’在嘴里转了一圈:“太学院。”
“好。红缨,记一下。容公子押了太学院一百两。”
她甚至连多余的字都不想写,也不知何时,将身边那小婢女教会了写字。
红缨坐在一旁,奋笔疾书。
那边,学子们既紧张又兴奋,转头一看,官员队列里竟是开了赌局。
白羽:“怎么也想不到,京城竟有比我还要荒唐的人。”
“谦虚了,你同这位林大人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瞿斐然戳破他:“我刚看见你的小厮往那边去了,说罢,你赌了多少?”
白羽:……
怎么就他眼睛那么尖呢。
他眼珠子转了下,手伸了出来比划了下。
齐铭晔:“五百两?”
“五千。”
这下徽明学子皆沉默了。
若非场合不对,瞿斐然险些想敲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啥。
“钱能收回来。”沉默寡言的徐子乔忽而道。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徽明一众学子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未曾想,那白羽心虚地笑了瞬,道:“我押的太学院。”
瞿斐然:……
“所以这还未开始,你就投诚了?”
白羽在他们审视的目光中,轻咳了声:“这不是投诚,而是识时务。”
“瞧瞧这上下的架势,太学院,那可是半个皇学,岂是咱们一个小小的徽明可以赢得下的?我想好了,今日输人不输阵,便是输了,咱们好歹能赚点银子。”
“现在赔率四比一了呢!”
徽明众人对他奇葩做法是见怪不怪了,只这种还未开始就灭自己威风的事,到底叫人心头不爽。
“不错。”未想,齐铭晔点头道:“今日若输了,白公子自愿拿出一万两银子,用以宽慰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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