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
瞿斐然:“若赢了呢?”
“那便由白公子做东,宴请徽明上下。”
徽明一众学子更是上道,想也不想地就对白羽竖起大拇指道:“白公子大气!”
白羽都被他们气笑了。
那边,天启与菏泽的辩论快要结束了。
太学院的学子很是紧张,氛围较为低沉,抬眸一看,对面徽明竟还有说有笑,当即黑下了脸。
“他们是觉得今日能够稳赢了,才如此猖獗?”
“这是分明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且让他们笑吧,一会输掉了辩驳,看他们还怎么笑得出来。”
太学院的人自视甚高,又有着昨日赢下文章头名的事在前,皆是看不上徽明。
林淮尹眼眸微顿,并未与身侧的人多言,目光落在了徽明四子的身上,情绪复杂。
而那边,伴随着一声锣鼓巨响,天启、菏泽辩论结束。
局势一边倒,菏泽那边压得天启连话都说不出来,有一段时间竟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
输赢就格外的明显了。
但这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比起这两个书院,大家更为关注徽明与太学院。
甚至连带着上首的皇帝,都看了过来。
辩题是早前准备好的,而徽明与太学院这个辩题,则是皇帝亲选,由那荣忠宣读。
底下的朝臣一听,均是热议了起来。
林水月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目光明亮。
这道题,乃是此前晋朝真实发生过的一件事情,也比较具有争议,很是典型。
说有一地方官,当年年头不好,遭遇大旱,使得民不聊生。
而朝廷国库空虚,暂且调动不出赈灾银子来。
等待过程中,此官员按耐不住,在日益攀升的死亡人数中,动了歪念头,于是乎收缴了一大笔贿赂。
靠着底下进贡的银子,顺利度过了灾害,甚至在国库钱银抵达之前,就安定了民心。
原本,是功绩一片。
可随后,此人收受贿赂之事便被人揭露了出来。
随后形成了两波声音,一波是说此人虽触犯了律法,但银两俱是花在了百姓身上,本着一颗救世之心,不该受到处罚。
另一波则是道,无论如何规矩便是规矩,今时银两不够,便拿了底下送上来的脏银,那日后岂不是更加的胡作非为?
且贪墨就是贪墨,抄家重罚,一个都不能少。
在这个辩题里,认为官员该罚的为正方,不该罚的为反方。
很不巧,徽明抽到了反方。
“徽明的运气也未免太背了。”
“反方除了用之于民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立足的论据,与之比较起来,正方能说的可就多多了。”
抽签的人还是白羽,一走下来就遭到了瞿斐然的白眼。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白羽耸了耸肩。
然而,那边锣鼓已经敲响。
他们只有一刻钟的准备时间,一刻钟后,便要各自陈述其观点。
“无论如何,贪墨就是该罚,否则岂不是视律法于无物,朝廷还有何威严可论?”
“可这位大人说来也实在是委屈啊,那收上来的银子左右不过十万两,他自己还倒贴了两万两上去,才堪堪度过了危机,若是为此要重罚于他,岂不是寒了天下臣子的心?”
“不论出于何等理由,也不是贪墨的原因所在吧,加之他一个地方官,如何能够掏出两万两白银来的?对待贪墨之事这么的熟悉,说不准就是此前也有过这等举动。”
“我还是觉得……”
一片吵嚷之中,林水月岿然不动,甚至又磕起了瓜子。
“哐当!”热闹纷呈中,锣鼓被人重重敲响,辩论开始。
按照规矩,当由正方开始发言。
正方站起来的,乃是谭寅。
谭寅是谭素月的兄长,今岁已有三十,却未能得中进士。
谭寅一起身便直接道:“律法之所以是律法,便是要让人遵守的,不管做了何事,他都是触犯了律法!”
底下应和声一片。
胡西西不知何时摸到了林水月的身边,一边从林水月的盘子里摸了把瓜子来吃,一边迷惑地道:“所以呢?”
谭寅在说什么,这话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让他辩驳,谁让他陈述一遍题目了?
她一时无言,就见徽明那边,瞿斐然站了起来。
“若但论罪,依学生拙见,不当只有这位官员受罚,而是整个户部上下,连同救灾不当的官员,都得要罚。”
“若非他们办事不利,怎会累得一个地方官需得要到此等地步,朝廷上下看不见百姓的惨状,他却日日得以看见。”
“他若有罪,那朝上的官员便都是有罪,耽误了事情的人更是罪无可赦,何至于要让他一个人送命?”
瞿斐然一开口,不光言之有物,且口齿清晰,思维顺畅。
三言两语就将那谭寅堵得是一愣一愣的,连带着多余的话都讲不出来。
太学院那边见状,复又站起来了一人,反驳起瞿斐然的观点来。
然而所说的话里,只有干巴巴的律法、有罪之类的话语,难以像是瞿斐然一般通畅,来往没两句后,竟又词穷坐下了。
胡西西摇了摇头:“按照这个场面,太学院可赢不了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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